“我正好在家,顺道就洗了。”

林元瑞声音不高不低,顺手给媳妇儿夹了一块五花肉。

王秋禾气的心口疼,现如今,她要死,儿子也不管不问。

“那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搓衣裳……这不是叫人说咱们林家娶进门的媳妇儿是个废物吗?”

林元芳不由撇嘴,就着话茬子说:

“嫂子您不是跟二哥离婚呢吗?那要是离了,没有男人指望了,那嫂子不得把自己饿死?”

“离婚不离婚,好像跟小姑子没啥关系吧,倒是你,昨个赶集遇到王婆子,说有头绪给你介绍个对象,后来说是你名声不好,没戏了!”

刘敏低头只顾着给大宝夹菜:“这个也好吃,粉粉嫩嫩的土豆儿块!”

对面林元芳憋红了脸,整个大队都知道她二十一,至今没说上婆家,要说丢人,她是直接的把脸丢进娘家,真是干净利落。

“倒是跟俺这老婆子有关系吧,你要是想离,就赶早的去娘家,不要让俺这婆家人撵你,到时候,你婆家没脸面!”

王秋禾一看女儿脸色,心里就堵得慌,指望不上儿子,自己倒是可以说说吧:

“赶明你要是走了,俺老太婆去说情,用大队的拖拉机把你送去,还得挂个大红花。”可有面子了。

“哎……”公公林海生叹了一口气,酒喝不下去了,起身双手背后出了门,说是去遛弯化食。

“我刘敏嫁人,好像嫁的是男人……我怎么不知道我就嫁给妈您了呢?就算是撵我走,那也是我自个儿男人说了算。”

刘敏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你啥意思?嫁给俺儿,就是嫁到了林家,俺是当家做主的,你还想造反?”

王秋禾一听瞅着一桌子的好菜吃不下了,这媳妇儿音调虽不高,但是那话太咄咄逼人了。

“妈,您姓林吗?”

扫了一眼男人,虽元瑞不喜欢说话,可他眼底布满了疲倦,刘敏心里明白。

“你……”

王秋禾气的根本吃不下饭,瞪着儿子: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媳妇儿欺负俺老婆子?你到底有多窝囊废?”

说完,王秋禾起身进了偏房。

“就是,二哥,你也不管管,早晚咱娘叫二嫂子给气死!”

林元芳不忘添油加醋,起身跟着母亲进房:

“哎哟妈……您哪儿疼啊?心口疼啊,我给你揉揉!”

屋里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声。

刘敏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男人。

“妈妈,奶奶是不是要死了?”大宝吃着五花肉,糊的一嘴都是油。

“不会,奶奶身体好着呢!”

刘敏哭笑不得,这也不能怪大宝,婆婆装病要死要活也是有一手的。

男人夹了一块肉放在女人碗里,自己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林元瑞说了:“要不,跟我回部队吧!”

刘敏低着头跟着身后走进杨树林,本以为男人会说她的不是,可……

“不去……我想养兔子,去部队的话整天就吃饱了等着饿,我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可我明天那就必须要走了!”林元瑞弯腰把大宝抱起来,杨树林里头很多积水,泥巴也粘鞋。

“嗯……你好好表现,不要记挂我们娘俩,我会把家里打理好!”

刘敏一想起来男人明天就走了,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舍得。

若是说真爱上他,也是因为他不勉强自己,今儿又帮着洗衣服,她觉得即便没有原身的记忆,她也一样会爱上他。

“你不是……担心我外边有人吗?”林元瑞愣了半天才说出口。

“既然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是我的,终究离家多远都会回来的!”

刘敏说着,把大宝抱在怀里哄着,没多大会儿就睡了,放在床上,想着明天得赶早去市里坐火车,也就一班破铁皮车,一天往返一趟,晚了,就赶不上了。

“敏敏……”林元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手里拾掇的衣服拿下来:

“说好了明天一早带你去扯布做衣服的……”

“……”刘敏仰头看着男人,顿时脸颊绯红,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部队……部队不是纪律严谨吗?你……你不回去,影响太大了!”以后,男人可是大有出息呢,可不能耽误了。

“不怕!”林元瑞没有解释,抬手把她身子往自己怀里揽。

刘敏身子一颤,顿时肺腑蒸腾。

这一夜,春柔帐暖,爱意甚浓。

凌晨,刘敏扶着发酸的膝盖起床了,出门摘红薯叶子,淘洗,放面,生火。

看着炉肚里的火苗,刘敏发呆了,要命了,心里竟很不舍得他离开,鼻子里跟灌了醋似的。

刘敏透过杨树林看着天色,刚绽开鱼肚白,赶紧把男人叫醒。

这要是赶到镇上天就亮了,汽车站只有一早一晚来往市里的一班车,晚一分钟就耽误一整天。

“这红薯叶子窝窝头,是我刚蒸好的,你带着给你战友尝尝,这大蒜头你也带点儿,就着吃可好吃了。”

战友上司好歹会对她这不合格的媳妇儿有所改观,也就不影响男人的前途了。

收拾好,刘敏把背包递给男人,发现这男人呆呆的站在牛棚下望着自己,眼里闪烁着柔情。

“不急!”

“咋能不急呢?军规严厉,你作为连长也不能带头破坏规矩,那以后,底下的人怎么服你呢。”

林元瑞看着媳妇儿许久,这才接过包袱:

“你不愿意跟我回部队,那就现在一起去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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