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灯光下,阿芙的五官清秀明晰,顾明秀一把握住她的手“阿芙……”

“老爷也真下得手去,打这么重。”阿芙拿帕子替她擦着汗,不满道“小姐怎么不告诉太太?太太肯定会为小姐作主。”

顾明秀摇头,卢氏晓得了不但阻止不了这桩婚事,还会与顾知远起冲突然,夫妻关系会越来越冷淡。

前世自己嫁后,顾知远果然高升,进京补了户部郎中的缺,虽然只升一级,却进了六部,成了京官……

他却带着齐氏一道上任,将卢氏留在了湖州,因哥哥出事,自己被赶出国公府,儿女皆过得凄惨,丈夫又弃她远去,卢氏抑郁成疾,没多久就过世了。

如果有些事情以自己一已之力无法改变,那就将伤害降到最低,所有的罪与罚都由自己一人承担,只希望能护住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亲人。

“也许老太太真有法子呢?”阿芙安慰道。

但愿吧,还好老太太是反对这桩婚事的,要不然,就又要走回上辈子的老路,说实在话,与其又遇上叶康成,她情愿嫁给英国公世子。

紫竹院里,顾兰慧哭红了眼睛“爹爹偏心,说什么更看重我,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将嫡庶分得清清楚楚。”

齐氏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这对你是好事啊,娘巴不得是这个结果,嫁给短命鬼的是顾明秀,咱家与福康公主和英国公又成了姻亲,你爹的官位肯定要前进一步,咱家的背景更深厚了,于你的婚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算爹连升两级又如何?女儿还是庶女,家世地位再高,也嫁不进如英国公这么好的人家,更不可能当世子妃……”顾兰慧哭道。

齐氏难过的抱住她哭道“都是娘没用,娘害的你们,娘把你生在了五月初三,却让你只是个庶出,如果没有明秀,以你的容貌才情,公主怎会看不上?”

如果没有顾明秀……

“娘,二姐……”顾耀晖走了进来。

齐氏皱眉“阿耀,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来看看二姐。”顾耀晖道。

是夜,紫竹院的灯一直亮到卯时。

接下来的几日,顾红英出门访亲,顾明秀为了瞒住卢氏,并没再提起亲事,顾知远见她不闹,也乐得耳根清净。

难得的是,顾兰慧也没闹腾,象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倒让顾明秀感觉奇怪。

二房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太平静,凡事反常必有妖。

果子酱做好,顾明秀让阿蓉送了一坛去寿安堂,两坛送去顾红英住的云松院,一坛送给卢氏,再一坛自然要送给顾炫晖。

可阿蓉回来道“大爷出去了,跟前也没带个人,好奇怪啊。”

顾明秀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出门访友了。”

阿蓉道“也是,自书院回来都大半个月了,大爷一直关在屋里苦读,很少出门,出去走走松活松活筋骨也是好的。”

顾明秀脸色一凛,问道“今儿初几?”

荆娘正好沏了茶出来“初十啊,您是初三的生辰,才过去几天呐。”

顾明秀脸色大变,起身就走。

阿蓉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顾明秀衣服都没换,着穿红色紧口对襟掐腰短衣,下着红色罗丝百褶裙,拎着就跑。

阿蓉一道追出来,顾明秀问道“大哥出去多久了?”

阿蓉“不到一刻钟。”

顾明秀一路急跑到前门,扯住门房阿兴问“大少爷是骑马还是坐轿?”

“是马车!”

顾明秀怔住,怎么是马车?

不管了,转身去马厩,一撩裙摆,跃上马就冲了出去。

阿蓉被扔在大门口,气喘吁吁地喊“您小心些。”她不会骑马,只能干瞪眼,若是让老爷瞧见,又会挨骂,老爷最不喜小姐骑马了,还是这身穿着。

顾明秀也知道顾知远不喜欢她骑马,可她顾不得这些,一路狂奔。

前世正是今日,顾炫晖出门访友,骑马在柳条街与人相撞,摔断了右腿,议好的婚事也跟着告吹。

原本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少年,自此意志消沉,终日沉缅于酒色。

既然重生了,就不能再让这件事发生,一定要阻止。

一路策马疾奔……

一口气跑了两条街,还好,那辆黑丝绒马车就在前面,鞭子一扬,马儿疾弛如电。

行人只见一阵风过,红装女子英姿飒爽地拦在县令府马车前。

车夫阿举拉紧缰绳才制住马车,恼道“有病啊,知道车里的是谁吗?”

顾明秀鞭子一指“我哥可在车里?”

车夫这才看清是她,愕然道:“大……大小姐,小的不知是您……”

顾明秀懒得理他,翻身下马掀开车帘子,顾炫晖瞪大眼睛“阿秀,你干嘛?”

顾明秀跳上马车“阿举,前面左拐。”

“我去聚仙楼,前面右拐才是。”顾炫晖皱眉道。

“我去宝银斋买耳环。”

顾炫晖看了眼车外的枣红马,不赞成道“买首饰让阿芙陪你坐轿去,怎么骑马就出来了,小心爹又罚你。”

顾明秀挽住他的胳膊,歪靠着他的肩道“所以啊,我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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