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老赵和阿光都有点累,他俩就在文化站宿舍休息了,大牛也回家,吩咐我早点休息。我睡不下,便又独自一个人再次到韩江码头木棉树下,这是我与雪儿初次约会的地方。
夜色下的韩江,显得十分宁静,停靠在码头边上的小船儿,也仿佛知趣地不破坏这夜的诗意。心静的人儿,还可隐约听到,从泊着的小船里,依稀飘过来断断续续、打情骂俏的话,那是船家幸福的小家了,打鱼为生的人是以船为家的。
我也喜欢这自由自在的生活,简单得让人羡慕!人,能简单地生活,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了!
这晚,我在这韩江码头木棉树下,千里重游旧地,心旷神怡,这江边胜景委实让人心情觉得甚是舒服了。
码头依然没变,木棉树依然还在,木棉树下多了几条石凳,那是夏天供人纳凉的。在这季节,晚上也没有人来了,我却暗自欢喜,庆幸大牛没跟着我来,不会打乱我的思绪。
这夜、这江、这码头、这木棉树下让我可静静的品味!能让我心宁,慢慢地去回味远去的那一段岁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八月份的一天,我坐上了开往鹏城特区的车。
自从那次雪儿妈妈发现,雪儿和我在谈恋爱之后,雪儿她爸终于还是拗不过雪儿的妈妈了,决定让我去鹏城。他让雪儿的舅舅,从鹏城寄了一份用人单位接收证明,让我自己去办了一张边防通行证,我便搭渡过韩江,去海阳县城公安局出入境办妥了边防证。在一个下午,我便背上装了几件衣服的背包,带着五十块钱从海阳县东门汽车站,坐上长途拔涉的车,在笫二天下午到了鹏城东门汽车站。
那时车票程也只是十几块钱,中途到了榕城还要等轮渡,轮渡的大船把大客车和车上的人载着渡过江,有时要花时间等待。车子到了叫后门的地方,还要停下来让乘客体息一下,或者小解,或者吃饭,有的人是自带着食品,停车后各自找个角落,蹲地下掏出自带的食品充饥。因为半路上的这些餐厅,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每间餐厅,都像水浒中描写三岔口的黑店一样,专宰饿了的乘客,老板都是海、陆丰本地人。餐厅出售的食物,都是贵得离谱,而开车的司机师傅,吃饭是不用钱的,餐厅老板还要趁人不注意时,贼贼地塞个红包给两位司机。更有甚者,有些专做长途货车司机生意的餐厅,还弄来一些女孩,专门陪车司睡觉,当然,司机是要给陪睡的钱的。
餐厅的大门两侧,有很多卖走私黄色录像带,也有功夫片录像带,台湾产的手表,或者RB录影机音响设备,都是在惠东到海绿丰一带,经水路走私进来的,黄色录像带以港台三级片为主。餐厅门前的圹埕,骗人的赌博摊子,就有好几摊,做庄的一般是二至三个人,有用三张朴克牌的,也有用掷骰子的,也有鱼虾蟹的。每个赌摊都有一些是“水脚”,装做是赌客在凑热闹,有一些穿着时髦,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小青年,边吆喝着边打着招呼,让乘客去赌博。
载人的车就像载猪的车一样,车子只是多了四周和上面的盖,破旧的车玻璃窗都没法关实,不停地发出“咯咯咯”的响声,让人心安静不下来,听得特烦躁。坐椅是一排排的硬座,人坐在上面,车子行驶在崎岖的道路上,坑坑洼洼的路让人睡不着觉。不要说轰轰的噪音和硬梆梆的座椅、让人坐着很不舒服,因为车子随时都会不小心就碰到路上的坑洼,人坐在椅子上随时就会蹦上来,让人叫苦不堪。长途拔涉的车子,翻山过海,几百公里就要一天一夜,那份辛苦就不用说了……
虽然是这样破烂的路,但行驶在通住刚改革开放的经济特区的大客车,还是络绎不绝,车子载着一车车的追梦的人往鹏城特区赶。
鹏城特区,在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
到了鹏城,眼前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在建设。八十年代初的鹏城,并不像现在的鹏城,不是现在的世界级现代化繁华都市。从东门去福田,只是坐二角钱的公车,深南中路还是泥路,热闹的也只有罗湖、文锦渡、人民路和东门这一地段。汇食街是夜晚最繁华的地方,有一间卖蛇的餐厅叫蛇餐馆,算是比较出名,在人民北路。记得当时秦牧老先生在《艺海拾贝》里有一篇散文,专门写了这蛇餐馆,他说蛇餐馆这名起得不好,是语病。如果是卖猪肉的和卖狗肉的餐厅,那不就成了猪餐馆和狗餐馆了吗?
雪儿舅舅的工厂,在上步沙浦头村工业大厦,六层搂的工厂,有二层是我们的车间,其中一层是电脑绣花,整层楼摆满了二十几台18头的RB田岛牌电脑绣花设备,在当时是很先进的。另外上面一层是写字楼和设计室,都是玻璃隔出来的明亮明亮的,能一眼看到外面一百多台RB兄弟牌绣花车和服装车的车间。设计室只有我这一位设计师,负责厂样品一概绣花图案的设计。设计室也有一台进口图案放
大机,专门为电脑绣花打带放大用的,当时电脑绣花打带是针孔式的,大陆还很少人懂,只是把绣花图案放大画出针数,然后拿过香港给师傅打带。
写字楼大门口玄关位做了一个有二米多长的大鱼缸,里面养着九条金龙鱼,老板说香港人讲风水。鱼缸上面墙上就是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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