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柳眉,微微地蹙着,眼眸里是似水的柔情,这双眼睛,想必在这位妇人曾经康健时,必是灵气十足。

只是如今,眉宇间满是病态的折磨,脸色很是惨白,皮肤却很白皙。

这样的人,让秦沐有种感觉,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落后土气的村子和见异思迁的秦海。

姚宣听到秦沐的一声娘亲,心脏欣喜地一跳,有多久,这个女儿不曾再喊自己一声。

女儿像个哑巴,进进出出,默默地煎药,送饭,睡觉。

仿佛是这个屋檐下一同生活的陌生人,她也不怪她,姚宣在等,秦木嫁给梁亭的那一天,她再咽气就能放心。

“嗳,这几日你是去哪里了?可把娘亲急坏了”,姚宣的话一出口,又暗暗后悔。

女儿的态度稍微缓和,她的关心就又藏不住了,阿木会不会觉得自己烦,又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发了?

秦沐自然把姚宣的表情看在眼里,看得出来,她女儿的关心不假。

虽然秦沐不知道原身和娘亲的相处关系怎么样,但是,秦沐这次却不想对善意人的窘迫置之不理。

女儿的短暂沉默让姚宣心里不由得开始忐忑,果然吧,她不该问阿木的情况。

弯了弯脖颈,姚宣微微地低下了头,手指开始搅着灰色被子的被角,有点无所适从。

“这几日,让娘担心了,我是在那林子里迷路,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听到突然靠近的声音,姚宣惊讶地抬头,发现秦沐已经蹲在了自己床边,看着自己在解释。

“阿木,你终于,肯跟娘亲说说话了吗?”

秦沐瞬间就看到了美丽娘亲眼里噙满的眼泪,难道她…不应该跟美丽娘亲说话?原身到底是怎么跟这些人相处的。

“娘,无论之前阿木的态度是怎么样,从今日开始,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新的阿木,不是…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吗?”

秦沐是认真的,她能清楚地辨别出这个时代里她的处境。

没有学历,没有财富,甚至连这外貌条件都靠不了,那么秦沐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自我强大,才能护好自己和娘亲。

不就是再奋斗一次嘛,不就是多了一个需要她护着的娘亲嘛,她秦沐从来怕的就不是困难。

既来之则安之,看着美丽娘亲关切的脸,秦沐隐隐觉得,情况应该也不是太糟糕,至少在这一世里,她有了最亲的人。

一轮铁青的月,生生印在沉闷得透不出一丝气息的夜幕里,烛火的温度融化着优质的烛蜡,生成的暖黄的烛光在呼吸的空气里摇曳生姿。

透过烛光,可以瞧见男子宽大的白色衣袍懒懒散散穿在身上。

衣带未系,青丝未束,一条腿曲搭在茶榻的金丝红木上,另一条腿悬挂着,白色的罗袜正正踩在踏板的绣工精美的白鞋上。

桌上的一盏清茶冒着袅袅的白烟,想必还比较烫口新鲜。

“庄主,你不是答应了他,不管那个村子里的事情,怎么又遣简五去疏通买地了?”

江尧轻轻用扇子流动着茶杯上的空气,想让茶能快点到入口的温度。

也没办法,庄主不近女色,甚至是丫鬟都不配一个,什么婆婆妈妈的事情都只能他这个贴身小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