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顾栖迟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不相信左丘。

如果她信了,他该怎么解释?

顾时献的这个问题他很难给出答案。

这个世界在很多时候都是滑稽的。

几张嘴就可以给一个人“定罪”,这些人给人定罪的时候不需要提供证据,仅凭借那些他们以为,他们觉得就言之凿凿去“审判”别人;而被污蔑的人,却需要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受累,要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顾时献掐灭了手头的烟:“大概是血缘关系更为强大。我的妻子,选择更为相信她久未谋面的父母的猜测臆断。”

“更可笑的是,他们认为我杀了他们的养子却没能受到法律的制裁,不是因为我没有做过,而是因为我抹掉了所有的证据,有过精心的策划,所以无法抓到我的把柄。”

他加快了往外走的步伐:“这些事情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没关系,这二十多年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不被信任。”

“不过我也是个有情绪并且不能自己消化的人。我恨里面那对夫妻。所以我不吝啬过来表达这种厌恶。”

可他也曾经去求这对夫妇回国来探望迟归年。

这是怎样复杂的感情……

顾时献又问起当时没从他这里得到的答案:“她到底留下什么话?”

从前也许开口要简单些,如今得知了更多的内情,霍灵均却觉得更难启齿。

山高水长,再无来日。

这八个字,沉甸甸的压在他舌尖,差一点儿滚到唇边,却又被他的犹豫挡了回去。

“郑小姐是什么?”他仍旧没有回答,只看着顾时献打开车门的动作,赶在他上车之前这样追问他。

顾时献闻言停下动作:“你以为她是什么,她就是什么。”

顾时献的这句话有些不负责任。

想起顾栖迟如今对于事关亲情的一切事情慎重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继续追问眼前这个男人。

“大哥和夏至有什么错?!你放弃做一个好丈夫,连父亲的角色也不要了?”

“你真得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感受?”

他的语气急厉了起来,顾时献侧身回看他。

“阿均。”顾时献笑了下,“到今天你还对一个众人眼里婚内出轨对妻子不忠,心狠手辣、草菅别人生命的人抱有期待?”

“我在很用心地在恨她。你以为我去求里面那两个古董来看她,去挪她的骨灰,今天跑来疯言疯语几句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恨。”

他没有提及迟归年的名字。

他重复:“我恨她。我只会做这一件事情,只擅长这一件事。”

何苦?

萧索的情绪向霍灵均侵袭。

“顾时献”,霍灵均突然直接唤他的名字,“你今天到这里来,想没想过夏至见到你和她的外公、外婆对峙,会觉得难堪?”

“你知不知道,她怀有身孕。”

“你知不知道,这会对她会有什么样的伤害?哪怕只是存在伤害她的可能。”

顾时献已经躬身坐进车内,霍灵均替他摔关上车门。车门关阖的声音很响。

“你刚刚问过的那个问题。我的答案和你不一样。”

顾时献抬眸看他,霍灵均继续平静地叙说。

“我会解释。不断地解释。哪怕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既然我爱她,那么我是做了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的打算。一辈子有几十年那么长。从里面拿出一部分来,解释十年或者二十年都没有关系,既然是误会,万一有一天就解释清楚了呢?”

“如果继续纠缠在一起,真得对她而言是种折磨,那么我会选择离开。”

他转过身背对顾时献的座驾:“如果以后见面,您还不能为她着想,那么暂时请您不要出现在我们周围。对外公、外婆我的态度也一样,如果他们顾虑不到夏至的想法,我既然能请他们回来,自然也能送他们离开。”

***

引擎声渐渐飘远,大开的窗口传来的声响持续的时间很短,很快便再度消失。

顾时献离开了。

章如枝和迟之礼,也被albert送走。

再上楼的时候,霍灵均开始反省自己。

他和顾栖迟的婚姻,曾经出现过如迟归年和顾时献曾经遭遇过的一样的波折。近乎相同的变故开场,但故事的结局却截然不同。

左丘那件事,是他此生对她最抱憾,最觉得愧疚的部分。

她表现得并不介意,他却没有释怀。

此生他遇到的这个女人——坚强、独立,虽然偶尔毒舌,但是感情却很纯粹,爱憎分明。

她能完信任一个人,她会投入身心去爱一个人。

他感谢她的信任,给了他们更加坚定的未来。

他在爱上她的时候,是想象力最为丰富的时刻。那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想过有她的一生会是何种模样。

此刻,那些未来更清晰的在他眼前呈现。

顾栖迟站在窗口那里。

他走过去伸出手臂从背后抱住她。

“我好像没那么恨他了。”顾栖迟的声音有些缓。

霍灵均温热的掌心贴在她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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