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学堂的周围有十几户人家,曾经以学堂为中心做一些小生意,学堂毁后,他们没有搬走,而是在此落脚成为农户。
这时候是傍晚,到了吃饭时间,村子里很悠闲,闲来无事的老人坐在门口,看到有人走来,那人他们还认识,不由交头接耳。
有老人道:“那是夏弦,夏老夫子的儿子。”
“听说他失忆了,什么也记不得,到城里抄书为生,他还回来干什么?”
“难道是要重开学堂?”
“得了吧!他只是个童生,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靠大家接济,有什么钱来开学堂?”
“可惜了夏老夫子……”
“是啊!儿子整天喝酒,那失忆或许就是喝酒喝出来的……”
小村不大,夏弦回来算是一个新闻。听着众人议论,夏弦脸色不变,心底却明白几分,身体前任整日醉生梦死,很多人都看不起。怪不得在城内,绝大部分人看到自己都会发出惋惜的感叹。
有几个饭后无聊的人跟着走到学堂废墟前,夏弦对他们道:“应天学堂将会重开,若是有意,大家可以将孩子送来学堂学习。”
还真的是要重开学堂?
老村长摇摇头,他不看好这个学堂的未来,叹息一声:“看在当年的夏夫子份上,大家出几把力气,帮你将学堂盖起来。”
老村长是个好人,觉得能帮一把算一把。
可惜反应平平,村民随意应了一声,没几人有实际行动。他们有些麻木,说不好家里的食物又要分出少许接济夏弦,真是心疼。
何况一个书生都不是的人开学堂,简直是笑话,世上有低于书生者办学吗?从前没有,兴许今天过后就有了。不少人发出哄笑,并不相信夏弦能将学堂办出个什么样子。
白将军咳嗽几声吸引大家注意力,清清嗓子道:“学堂要重建,帮助建设者,每日五文钱。”
斗米两文,五文钱已经是不少的工钱,村民顿时热闹起来。一个村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夏少爷这些年把学堂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可付得起工钱?”
他们还是不大放心。
白将军道:“我是白不丁。”众人茫然,白不丁立刻改变说法:“我是白将军,在李太守手下做事,要是不信,大家可以去打听打听。就算夏少爷付不起工钱,难道李太守还会少了你们的工钱?”
有几个年轻人经常进城,虽然没有见过白不丁,却知道城里有这么一位将军。再看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几个士兵,对着自己家人说起悄悄话来。
夏弦笑笑,对白不丁道:“明日再开始,今日有些乏了。”
他带着晚雪走入破败的学堂,老旧的大门挂在两边,院子里杂草丛生。这里就是他曾经的家,如今破败不堪,遮风挡雨也不能。
晚雪看他心情不好,默默的生火做饭,她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晚楼头牌变身乡下家庭主妇,白不丁小声对身边亲卫说:“像雪姑娘这样的才是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妙的是,还上得大床。”
亲卫也不是好鸟:“白大人可没有成婚,要不然咱们把她抢走,给你做压寨夫人。”
白不丁笑骂:“老子又不是土匪。”
“楼里出来的姑娘可是热门货,在床上那叫一个……”
几个护卫你一言我一句,声音不大,偏偏晚雪都听到,她还是个处子,耳朵都红了,又不敢和这群兵痞理论。
夏弦瞪了白不丁一眼,白不丁识趣的没有再说。
干粮煮了满锅,晚雪对自己手艺有些不满,夏弦却不在乎,他端着一个破碗,吃着像面糊一样的晚饭,一群兵痞稀里哗啦吃完,低声研究姑娘们的不同。
夏弦却在晚雪身边和她低声说话:“你就叫晚雪吗?”
晚雪脸微微一白道:“不是,我姓左,不知道父亲是谁。名字是妈妈给我起的。”
青楼里,谁知道她父亲是谁,她似乎以自己的出生为耻,不愿提及。而夏弦却揭开她的伤疤,血淋淋的,她脸色惨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连摆手。
听到解释,晚雪脸上表情微微好转:“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我不想叫这个名字。”
她琴棋书画无所不懂,怎么会没有给自己起个名字的能力,只想岔开话题而已。夏弦明白她的想法,一面想自己嘴贱,一面快速思考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天色黯淡,明月初升,白色的江面像一条玉带,江面上寒烟蒙蒙,却寿命那么短暂,岂不是和她正一样,猛然脱口而出:“就叫左寒烟吧!”
“有什么出处吗?”
“没有”夏弦想了想,看着江面道:“忘川河畔舞寒烟,忧愁尽抛绿水间。”
“写的真好,是你写的吗?。”
“不是我写的”夏弦摇头否认,他都记不得是在哪看到的诗句:“以后我是院长,你是副院长,咱们开书院,打下一个大大的世界。”
“好啊!”她强颜欢笑。
“我会找到高人为你治病,这世界连儒修那种不可思议的生物都有,还怕治不好你的病么?”
她笑的很开心,虽然藏在面纱下,但只看眼角就看得出来。
月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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