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心脏病已经有了一定好转,至少,还不至于会死。是她明知道我父母在因为我的手术问题吵架,然后在我妈妈已经呼吸有点急促的情况下,当面指桑骂槐,最后把我妈妈活生生气死的——当时我在场,我爸爸也在场。”
所以,不久后的葬礼上,他看着惺惺作态发表致辞,对自己的母亲表达无限怀念的奶奶,才会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从此被兄姐愈发认定为当之无愧的怪物;
所以,也是不久后,无法接受这种打击,更无法在对妻子的愧疚和对母亲的憎恨中寻求平衡的纪明越,才会毅然决然的饮弹自杀,自行断送了他人眼中的大好前程。
“她从没承认过在这点上的错误,一直到今天,还觉得自己是对的,”他的话风淬满寒意,“她觉得是她代替我妈妈把我养得很好,养出来了一个最合格的接班人。”
事实上,她养出来的这个逆子,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窥伺着一个时机,倾倒对整个纪家无处宣泄的怨恨。
卓青听到最后,唯有默然。
而从未坦诚说起过这不堪回首往事的纪司予,只是冲她笑笑,握住她空下的左手,轻轻抵在额间。
“我原本想过,等纪家彻底交到我手上,要一百倍一千倍的返还这份痛苦的。但是现在不了,我没有时间跟他们耗,因为你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所以,带他们走到今天,又把最好的成绩,交给一个永远没办法守住这块江山的人,就是他还给纪家人最后的‘礼物’——这已经是他千百次幻想过的最后结局里,最温柔的解法。
努力又努力的自我稀释少年时无法释怀的那份痛恨,为了不把那份心情带到和阿青的家里,亦是他最大的让步。
卓青张了张嘴。
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得身后一阵轻响。
房门大开,也不等人反应,穿着蜡笔小新睡衣的小谢,便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到餐桌前。
“阿青!”
他这么一嗓子,两人毫无防备,一齐吓了一大跳。
卓青通红着脸,连忙把纪司予手一甩,扭头看向小谢,“嗯,我们还在吃饭呢,怎么了?”
“哦,那没事,你们可以继续吃饭啦,我就是问问。”
小谢很大方地摆摆手。
下一秒,又飞快爬上自己的小椅子,仰头问:“就是,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看见那个什么,什么太婆……她今年跟我们一起过年吗?就像老舅一样。”
没等卓青回答,纪司予倒是抢在前头:“不了,她生病了,没办法过年。”
比起人不在北京,这确实是比较好搪塞的借口,总不能一家陪着在医院过年吧?也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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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毕竟是大人的观点。
听完纪司予这一答,对小谢神奇脑回路最最了解的卓青,当即扶额,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
小谢右手成拳,左手成布,一盖,“这样啊!”
纪司予:“嗯?”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爸爸!”小谢的小爪子拍了拍爸爸手背,“她生病了,我们不是应该去看她吗?她在哪个医院,远不远?明天是周六,要不我们明天去看她吧?”
小谢说:“生着病过年肯定不好受,虽然我觉得这个老奶奶凶死了……但是过年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过,老舅都年年从上海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呢!更何况,这个老奶奶都好老好老了……”
他在心里嘀咕:都过不了几年了,应该要更珍惜时间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