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锦。”
见九霄锦醒了过来,夏十月立马俯身上去,仔细的检查一番,见周身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九霄锦可还不能死,若是死了,那三十万凌霄军,就有了借口和理由将东洲踏平,她的碎月军,现在还抵抗不了这么一群不怕死的败将。
“我,我这是在哪里?”
因着河流湍急,两人随着河流,不知晓此刻已经来了何处,夏十月转头一望,见着四下只升起袅袅炊烟,是个不太熟识的地方,便悠悠的答了一句。
“总归是在东洲境内,你好些了没?”
“我……咳咳。”
因着方才溺了水,此时九霄锦全身无力泛寒,说一两句话,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先不说话,我先扶你起来,咱们先寻一户人家,将身上湿衣服给换了。”
“嗯。”
夏十月还是头一回见这种病美人模样的九霄锦,坦白说,他这幅样子,倒是让人心生怜悯,比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好看多了。
将九霄锦搀扶起来,两人便一路往这村庄里走去,九霄锦本就没了力气,这会,将全身的重量全数压在了夏十月身上。
夏十月似乎也并没有觉着重一般,漫漫长路,竟未吭一句。
这可让九霄锦,对夏十月有几分刮目相看。
放眼九州,除了那些自幼长在军中的女子,夏十月身为郡主,竟有这般能力,明明连一点内功都没有,却能将他整个人扛住,也是极为少数。
走至半路,见着一农妇正从田间出来,夏十月连忙带着九霄锦上前询问。
“大娘,我们方才落了水,被河流冲到了这里来,想问你这讨间屋子,暖和暖和。”
“没有,我这屋子都住上人了,没有空的。”
见着夏十月和九霄锦的衣裳,这大娘就料定两人不是他们村落里的人,这两人穿的这般华贵,他们可都是粗布棉麻的,这都能落河,怕不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于是,立刻出言拒绝,避免惹祸上身。
夏十月见状,赶忙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来,伸在了这大娘面前。
“不知,这锭金子,能否让大娘为我们腾出间屋子来?”
“能,能。”
这农妇活的这般大,还从未见过金子呢,日日皆担着田中的蔬菜进城售卖,从来都只得了几文钱的,平日里,几两银子,已经是他们一年的用量了。
如今这金子放在眼前,这大娘立刻将手上的锄子放了下来,双手接过夏十月手中的金子,放在牙齿之间啃咬起来。
“那就劳烦大娘带路了。”
夏十月朝着这大娘作揖,随后微微一笑。
这一下,倒是看的九霄锦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拿出郡主的令牌,就可号令百姓,为何夏十月偏偏就不将这郡主身份道出来,还费了一锭金子。
“咱们走吧,今天有地方住了,等休息好了,明日,再回城中吧。”
“嗯。”
九霄锦惊讶于此时的夏十月,这般温柔的模样。
之前的夏十月,是那般的咄咄逼人,纵使他用戴九霜的身份靠近,也是如此,可现在,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过这样的夏十月。
也许,这就是为何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原因吧。
说来,还真是让人嫉妒,同为皇孙贵胄,夏十月从生出来之时,就是众星捧月一般的。
而他,确实要在那皇宫之中,一层一层的厮杀过来,直到霸占一方独揽大权之时,才不会担忧,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拿捏住。
这一路,夏十月将九霄锦搭在肩头,一点一点的沿着田间泥泞的小路走去。
可夏十月却从未在意,脚上那双已经泥泞不堪的靴子,反而时不时的问问自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九霄锦良久冰封的心,有了一丝丝的裂缝,这道名为夏十月的暖阳,将他那颗冰冷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开来。
“大娘,你家倒是蛮远的。”
“是啊,这田间同自家的屋子离得很是远,每日都要这般走着。”
“那平日里,家中都是做什么伙计的?”
“我平日里早起,将这田中的菜摘了,担到城中街头去卖的,我夫君是做木匠的活计,要跟着一些富贵人家里的管事,许久才回来一次。”
“那膝下可有儿女?”
“有的,一儿一女。”
“大娘好福气啊,这儿女的年岁如何了?”
“儿子八岁了,女儿才四岁,不过也能帮着干些活了。”
“这孩子可进了学堂?”
“没呢,哪有这钱财供他进学堂念书啊,多喂几口饭,养养大,随着他爹学做木匠,兴许能遇见贵人,讨一房婆娘,那大娘我啊,就心满意足了。”
“嗯,不知大娘的相公,如今在拿家府上做活计啊?”
这一路,夏十月如同百姓家的孩子一般,周身完全没有这宫中皇子的傲气,一言一行,皆如话寻常一般,与这农妇交谈几句,就同这村中人一般熟识。
九霄锦虽此时虚弱无比,可意识清醒的很,见着这一幕,心中对夏十月更将佩服,不枉她那日,将他大败,是个对手。
“这里就是了,还请两位官人在这房中稍作歇息,我去给你们寻些衣裳来。”
“啊,大娘,不必另寻衣裳了,劳烦大娘给我们烧些吃食便是。”
“那好吧,这被褥可有需要啊?”
“嗯……也不必了,就劳烦大娘,烧些热水来便是。”
“真是奇怪,两位官人稍等一会,这砍柴烧水,还得费些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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