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里头再怎么忌惮着族长,几个少年也不敢当面违抗王贵的命令。

几人只略微迟疑了片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咬牙,便围了上去,把南凛回去的路再次给堵死了。

王贵盯着面前不及他肩高的银发少年,冷哼一声,舒展了下筋骨,轻蔑道:“小子,看来小爷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你,你就不知道这凌栖崖到底是谁家的地盘,是谁给你的勇气,竟敢和我王贵对着干!”

南凛抬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大情绪,饶是势单力薄,被多人围堵,也始终不见一丝惊慌。

他知道,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是不容易了,索性也不急了,环顾了众人,最终把目光落到了王贵身上。

王贵向来自大狂妄,他压根不相信自己的威胁恐吓没有作用,只当这小子吓傻了,“小白毛,你若现在求饶,把黑玉乖乖奉上,再给小爷我磕几个头,小爷我心情好了,就饶你一回怎么样?”

这话说得好似天大的恩赐一般,还不忘嘲讽羞辱,挽回他刚刚被落掉的自尊。

少年目无波澜,平静地看着王贵,无视了他的威胁,淡淡道:“东西是不可能给你的,想怎样都成,我奉陪。”

该来的总归躲不掉,王贵一直觊觎他身上的黑玉,这回是铁了心地不打算放过他,哪怕对方人多,他只有一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了。

南凛站定,把竹篓利落一甩,绕到了背后,重新背到了肩上,动作爽利,少了平日所见的弱不禁风,俨然是个上山采药的俊俏小药童。

这副模样,落在王贵眼里,只觉得碍眼极了,莫名地自心底生出了一丝嫉妒。

南凛背好竹篓,心里盘算起了一会儿该怎么才能摆脱目前的处境。

王贵捏紧了拳头,终是被彻底激怒了,也不知为何,一对上少年平静的目光,心口盘踞的那股郁气似乎再也难以压制住了。

他阴沉下了脸,一挥手,对着一众少年命令道:“给我打!”

此时,嫉妒的情绪如滚滚涛浪汹涌而来,无关起初的贪婪之心,而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争强好胜。

他一直不明白,这个像怪物一样,又无父无母的少年,到底哪里值得族长另眼相待,亲自教养,收他当药童,还不准任何人欺负他。

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他想粉碎这张平静的面孔,看看少年吃了苦头之后,是否还能一脸淡然,敢这么跟他叫板。

他倒要看看,这个整日只会采药煎汤的药罐子怎么奉陪!

一群少年,就这么动起手来了。

南凛自幼时起,每天都会背着竹篓,挨个山崖去采药。

隔三差五,也会遇到密林中出来觅食,需要小心避开的猛兽,或者就是去攀爬采摘长在陡峭山崖上的草药。

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身灵活敏捷的反应速度和不俗的力量。

他的一招一式,虽未曾经人指引和点拨,可双腿和手臂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再加上,他从小追随族长潜心钻研医术,对人身上的每个穴道是谙熟入骨,因而,出手招招精准,专挑人痛处下手。

而王贵带来的这几个少年,在家里顶多和爹娘去砍个柴,空有一身蛮力,不会想到讨巧,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几人就全部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了。

南凛的本意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怎么样,被打的少年叫得惨烈,看起来伤得重,倒不至于伤了根本,他适时收了手。

只是,还没等他站稳,背后突然袭来了一道凌厉的劲气,南凛心头一惊,急忙侧身避闪,王贵的拳风正巧堪堪从他脸颊擦了过去。

“嚓!”

“啊!”

谁知,王贵个头高大,却从未习过武,出手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笨重,连刹住脚都不会,南凛一退,他一拳落空,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直直往山崖下栽去。

而此时,他带来的那几个少年都疼得自顾不暇了,哪里注意的到自家老大偷袭未果,还面临坠崖丧命的危险。

“救我!快!我不要掉下去,我不要死!”

惊恐的尖叫声在山崖间回荡,山涧里吹来的风散了灼灼桃花,飘向了深黑的崖底。

南凛虽然挺讨厌这家伙的,却从未想过要他性命。

况且,从小饱读圣贤之书,通晓医道古经的他,自知古之善,为医者,当济世悬壶,人命为贵,良存于心。怎可眼睁睁地看着王贵殒命崖底,而见死不救。

几乎同一时刻,背着竹篓的银发少年身影一晃,下一刻,右手飞快抓住了王贵的手臂,在他还没有冲离山崖之际,一把给他拉了回来。

王贵惊魂未定,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山崖边不断滚落的碎石,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南凛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把背后的竹篓放了下来,蹲下身,低着头开始认真地检查草药,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起身就打算回去了。

“臭小子,去死吧!”

一双卯足了劲的手,趁少年不备,在他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崖顶,山花烂漫。

崖底,深林幽寂。

此刻,整个凌栖崖下都已经陷入了浓稠的漆黑之中,不似崖上揽入漫天璀璨,明月悬河。

灼夭探出了脑袋,一双懵懂无害的双眸好奇又胆怯地看着树枝上突然挂下来的银发少年,几番试探,发现少年迟迟没有动静,才敢从灌木丛后跑出来。

这是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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