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的太平可是女侯打下来的,现在又说是罪人?”烧茶的老妇更是接过了话题。
商人们默然一刻,说起来他们也不愿意相信女侯弑君....
“那是韩旭指认的。”一个商人道,“先帝是在宋州遇难的,宋州是韩旭引先帝进去的,那里都是他安排的,他已经承认了,说是受女侯引诱.....韩旭跟女侯的事,大家都知道吧。”
有人想要应声,但烧茶的老妇将一壶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打断。
“韩旭?韩旭的话就能信?”她嗤笑,“男人!好的时候情深意浓,出了事就说女人勾引,真是不要脸!”
茶棚里坐着的男人们都被骂了,有笑的有讪讪的这个话题便有些不好继续下去。
那几个游侠儿此时也站起来,扔下一把钱走出了茶棚,却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路边的大树下张望。
“梁谷,你确定向玲会来?”一个游侠儿问。
被唤名字的游侠儿点头:“王启说遇到他了,说了咱们相会的地方,他肯定会来。”
另外两人道:“当初他可是深受夫人厚待,也是他让咱们到各处去为夫人争荣耀,此时夫人有难,他不会不来。”
话音未落就见大路上一匹骏马驮着一俊秀的人疾驰而来,初冬寒风里只穿着一件锦袍,身上背着一柄宝剑,宝剑上缀着的宝石在他耳边闪闪发亮......
许久不见,没看到脸也认出来,几人忙招手大喊向玲。
向虬髯勒马皱眉:“叫我向虬髯。”
几人不理会这个小事,只道:“既然来了我们一起走吧。”
向虬髯倨傲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几人惊讶:“夫人有难!这是天大的事!”
向虬髯道:“我有更大的事要做。”说罢不再理会几人拍马疾驰而去,荡起一层烟尘。
几人愕然站在原地,旋即又愤怒。
“小儿!”
“此子无情无义!”
“看他去的方向,是向齐贼项贼所在,寻新功业去了吧!”
几人怒喝几声但无济于事,向虬髯快马消失在视线里。
“罢了。”一人从树下牵过瘦马,“人各有志,我们不去管他,我们只遵循自己的本心吧。”
“夫人赏识厚待,现在是我等报恩的时候了。”
其他人也牵过马,将刀剑束扎在身后,五人瘦马看向前方,毫不迟疑向刀山火海般的混战之地扑去。
而从混战之地出来的兵马不断奔向京城,带来一次次消息,踏乱了朝堂。
所有人都围在后宫门前求见太后,哭声喊声日夜不停,冲破了深深的宫墙,厚厚的门窗。
随从挖了挖耳朵,看着站在书架前的未了。
”我就说你不该对人这么凶。”他道,“你看,女侯一失势,这些太监们就群起把你抓起来了,你但凡对人好点,哭一哭求一求,还能缓一缓。”
未了道:“哭一哭求一求缓一缓有什么用?”
随从道:“找个机会跑出去啊。”
未了笑道:“夫人让我守着太后,没让我离开,我怎能离开。”
随从摇摇头:“进了宫之后,你怎么变得一点都不伶俐了?”
“我原本就不是个伶俐的人。”未了拿着拂尘轻轻扫过书架上的书卷,“现在有了夫人,我就又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随从不耐烦跟他扯过去:“你说,太后这次会怎么做?”
未了道:“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还能逼她吗?”
.....
.....
“太后啊!到了最危难的时候了,您救救大夏吧!”
朝官们的哭声不绝,哭的后宫里也一片慌乱,后妃们哭太监们,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满朝只有一个太后可做主了。
当小皇帝也在太后宫门前跪下的时候,太后紧闭的宫门打开了。
她抱着小皇帝来到朝官们面前质问:“你们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一个一条臂管空荡荡的官员一步迈出,反质问:“太后,你是要置于大夏与不顾吗?”
太后颤声:“何出此言!我谨遵先帝遗命....“
另一个官员迈出:“太后,请告诉大家,先帝崔征三皇子遇害真相!”
太后抱着小皇帝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惊恐。
吴郑两位官员一起上前一步,悲愤跪下:“太后,您是幸存者,只有您知道真相,您就说出真相吧!”
官员们齐齐的发出哭喊声。
哭喊声如浪潮将太后围住,她如同汪洋中的小船,最终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抱紧小皇帝大哭:“大人们,我哪里敢说啊,谁能佑护我们孤儿寡母。”
伴着她一声哭,吴郑两位大人跳起来,伸手向天高呼。
“女侯谋逆弑君窃国,我等必杀之!”
官员们也都起身悲愤高呼。
“女侯窃国,必杀之!”
呼声在宫门前盘旋上升。
初冬天空下的一大片荒野上,地面颤抖,海水一般的涌涌旗帜,数不尽兵马狂奔,震动的人的心都要裂开。
“女侯认罪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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