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狂,我看你果然是闲得无聊,看来我需要再派你些任务。昨日有密报,说是云城一个小村发生了瘟疫。你速速赶去,一个月内瘟疫不除,我要你人头!”

云轻狂顿时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连呼命苦。

“香香,你刚醒,好好歇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夜无烟将伊盈香轻轻放到床榻上,轻声道。

夜无烟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都没来得及和云轻狂打招呼。

云轻狂有些惊愣地瞧着他一闪而过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就连泰山压顶都不曾皱一下眉毛的璿王,竟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当日伊盈香生死不明,他愤怒失控可以理解,毕竟,伊盈香是伊冷雪的亲妹妹。而现在,王爷如此失控,却又为何?看来,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夜无烟疾步而出,直到出了云粹院,步上石桥,他才停下了脚步。他如此匆匆忙忙出来,要做什么呢,连他都不太清楚,是要去找她致歉吗?致歉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伤害了她,废了她的内力,摧毁了她的骄傲。

他治军严格,赏罚分明,从未冤枉过任何人,可是,他却冤枉了她。到底是什么原因,蒙蔽了他的眼,迷惑了他的心,令他做了这么大一件错事?为什么涉及到她的事情,他不能冷静地想一想呢?

他招了招手,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身畔,夜无烟冷声道:“自今日起,派人暗中监视这后院里的每一位夫人,有任何异常行为,都要禀告给本王。记得要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那影子定定应了一声,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他眼前。

夜无烟沿着石桥,一路不知不觉走到了桃夭院。已经好几日不曾有人居住,院里落满了一层落花,他踩着落花走到门前,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室内光线有些暗,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阳光流泻进来,驱走了一室的昏暗。

床榻上,被褥凌乱地散着,很显然,那夜她已经要入寝了,却忽然被他派人押走。

他打开床畔的柜橱,里面摆满了他赏赐给她的珠宝首饰,还有一些布料华贵的衣物。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就那样凌乱地堆在柜子里。离开时,他给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拿。

他在室内踱来踱去,任自己一颗心在胸腔内悠悠荡荡地跳着,伴着略带紧张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室内徘徊。

夜无涯的后园很幽静,很适合修炼内功心法。每到夜晚,瑟瑟便盘膝坐在芭蕉树下,在芭蕉阔大的叶子掩映下,修炼内功心法。

春已经很深了,夜夜花落无数,铺满地面。

春去夏来,转眼,已是到了盛夏。

瑟瑟在夜无涯府内,竟是住了一月有余。

这日清晨,瑟瑟盘膝坐在那里,身上落花无数,在芭蕉叶的掩映下,分外艳丽。

天灰蒙蒙的蓝,没有一丝游云,没有一丝风,芭蕉叶子静静地披垂着。

一切都是静态的。

第一抹日光透过芭蕉叶子照在她脸上。这一刻,她的脸展现出自信坚定的光芒,她缓缓睁眼,清澈的眸子反射着日光,波光潋滟。

她双手缓缓抬起,体内真气汹涌。她挥手,身上花瓣受到体内真气牵引,宛若彩色云朵般环绕着她的身子飞速旋转。

她收手,缓缓解印,四散的花瓣轻轻飘落,好似下了一场花瓣雨,而她的笑容就在花瓣雨中悄悄绽放。

辅以奇药,这内功果然进展迅速,才一月有余,她已习练到第三重。而第三重的功力,都已经如此厉害了。

瑟瑟乍然抽刀,新月弯刀在日光下,流泻着清丽动人的幽光。

她挥刀,使出了“烈云六十四式”。

每一招每一式,都飘逸轻灵,每一个动作,都曼妙多姿。这似乎不是一套刀法,让人很容易怀疑是一场翩舞。可是,若是真的这样认为,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你会在欣赏那美丽舞姿的一瞬,走到生命的尽头。

那看似美妙动人的动作下,隐藏着凌厉的杀机。一些看似不可能做到的招法,都在瞬间做到。

一套刀法舞下来,颈上挂着的金令牌跃了出来,被日光一照,反射着耀眼的金光,折射到一个人眼中,惊得那人低低呼了一声。

“是谁?”瑟瑟转首,眸光乍然犀利。

樱子迈着小碎步,手中拿着一枝半开的幽兰,走到瑟瑟身前,柔声道:“樱子见过江小姐。”

“是樱子啊,这么早,是来后园采花吗?”瑟瑟盈盈浅笑着,眯眼瞧着樱子脸上的表情。

可惜,刀痕纵横的脸,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掩住了。如若不是眸间那一闪而逝的惊慌,瑟瑟几乎要以为方才偷窥的不是她。

“是的,小王子喜欢幽兰。”樱子柔声说道。

“樱子,我的刀法如何?”瑟瑟倒丝毫不怕别人窥视,否则,她方才也就不会舞刀了。

“樱子不懂中原武功,不敢妄加评判。”樱子低眸,声音柔和地说道。

“那倒是,不过我觉得你们伊脉国的忍术当真是厉害。”瑟瑟浅笑着道。

“樱子并不太懂忍术!”樱子低眸说道,屈膝施了一礼,“樱子要告退了。”

“去吧!”瑟瑟浅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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