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某一天,当一清宫里的摩诃草结满了沉甸甸的摩诃果,一到黄昏时分就铃铃的发出悦耳的趣响,簇拥了漫山的花盏似流云一般铺满了山坡时,东泽终于将此次仙试总决赛的前十甲的名额与资料交到了栾之的手上。

从初赛的淘汰制入围前五十,之后连续七天七夜不停间歇的车轮赛,五十进三十,三十进二十,直到最后脱困超然而出的前十,栾之也就只在初赛初始,在九星天罗镜内现了一回真身而已。

对于一清宫内避世万年的尊神栾之来说,他哪及得上东泽这部**仙籍收录书,能得他留下些许印象的,除了父神,上神,以及名声曾经响彻过九宵的各路尊神,还有九重天上一些与一清宫有些必要公务上的往来的神之外,其他的,他也只记得个地界统称而已。而就算是这些得他有些印象的,大多也都在他记忆中占据一些些皮毛,再往深里去探究,他还真是没有多出一分的记忆。

他所在意的,注意的,唯有年时四节,日月交叠,造化历劫,以及六界之细微异动。虽然这次主办赛事的人就是他,但他本尊其实对这桩事,并不是如何多上心。

理所当然的,自然也不怎么记得那些参赛的都是何许人的后代,自然也不会关心东泽几番与他谈及那些淘汰过的选手,被淘汰之后,仙途生活又有了如何的改变。

但是这前十,就算再是不济,就算再是瘸子里面拔将军,也是值得翻看上几眼的。

南海观音的座下童子,猫族的继承人,上三代飞升为仙的孙子辈……

一一翻过之后,一直面无波动的他,眉头皱起,目光落在‘殷墟玄苍――弓月’这几个字上。

他不得不想起让自己突然之间决定下令东泽去魔界探查的那天。

他不得不想起是谁差点把他从祥云上撞下去都不自知,导致他开始担心如今天界的神仙是不是还能保护自己,更别说保护九重天。

一个,在祥云上趴着,连自己的祥云都驾驭不好的,十三万岁的,上神。

……都能进前十甲!

栾之的手都哆嗦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神仙们该堕落成什么样子。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再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品茗赏景,拿着这个名册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寝宫,甚至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坐进了椅内,呆愣了许久。

半晌后,他还是决定不能这么武断,兴许那天只是一场意外呢?毕竟弓月已经十三万岁了,不见得那天只看了一眼,就真的仙术不济,也许,弓月是真的有实力,只是那天没有发挥好呢?

他走到普陀大明镜前,思量了一番,捏了个仙诀,伸手在白光氤氲的镜面拂过。

足足三人高的普陀大明镜,身周灰白的氤氲渐渐淡化而去,镜面清晰了起来,画面穿过层层重云,看见了七天七夜的车轮战回溯。

赛事依然是在尘远山,由天帝和玉帝联手设了大结界,结界之内五十强正在与幻化而出的各类妖兽战的激烈。

被妖兽抓住的,咬到的,触碰到的,一个又一个的出了局,他看见入了前十甲的人们斩杀的漂亮,却是看了那么半晌,看到第一波妖兽击溃,就是没在镜内搜到弓月的身影。

栾之眉心蹙起,触到镜面来回调整着视野,挥的他手臂都觉得有些酸的不能忍了,镜子里的画面刷刷的流动,看的也是眼花燎乱,突然,栾之手一停,将画面又拖了回来。

那身如同四大天王一般的战衣,他还是记得的。

也亏得弓月这身装扮扎眼,不然要在这山石嶙峋的缝隙中找到她,还真没那么容易。

第一波妖兽袭击,弓月,是躲过的。

栾之觉得,自己对弓月之前那些侥幸的看法,似乎有些动摇了。

她这么着在缝隙中进入了前三十,栾之实在也不忍再看下去弓月是怎么着跟着前三十一起庆贺,直接在镜面上一拂,跳到下一轮。

首先映在镜面上的,就是那四大天王般的战衣,栾之精神又提了起来,凝神看着。

看见弓月跟着这众人一起,同那些明显高了一等的妖兽拼杀,看了几眼,栾之就感觉自己看不下去了。

这三十人,想必是方才聚集休息的时候商议过采用团队合作的方式,栾之也承认这些人也是有一定的策略的,但是弓月这毫无章法可言的存在,算是个什么存在?

虽然是出现在战斗圈里了,但是采用的还是上一轮她擅长的……

怎么说呢……

她挺会躲?

普陀大明镜锁定了弓月,画面跟着弓月的动作,转动变幻的栾之头都晕了。

弓月除了躲还是躲,不过总算是没离开战斗圈,满镜面尽是大红明黄的战衣哗哗的翻来翻去,甚至根本就瞧看不见这些人是怎么击溃这第二轮的妖兽,就已经结束了。

栾之将案首的人名册拿了起来,头疼的翻看了一下淘汰纪录,他现在十分的担忧这些仙二代们的真实水平,按着淘汰的和入围的人名,一个一个的在普陀大明镜前锁定察看。

等到一个个的人名划过之后,栾之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世事就是这般的乌龙,这些五十强,所有被淘汰的,竟还都是有一点可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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