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红绳遭到岁月的磨损,溢出脱落的线影孤零零的蔓下,只裹着一截红绳的手腕白得可怜。

“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倔,服个软是不是会死啊苏千殷?”

付良澄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会放任一个往他脸上动手的罪大恶极之人离开。

苏千殷压根没有思考过,她为什么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她踏出了旧校区的门槛,陷进门板的锁孔锈迹斑斑,少了车灯的渲染,周围冷凄凄的。

路边镶了一条窄小的水沟,幽深曲折,像是攀爬在暗泥里的蚯蚓,表皮上覆满了腐色的黑斑,蜿蜒的夜色扭曲了道路的和谐。

许是路人随手乱丢了烟头,苏千殷闻到一股难以启齿的刺激性气味。

她皱了皱眉,绕开漏出水沟的缝隙,沿着凹凸不平的板砖走了一段路。

经过拐弯的墙角时,她缩回了踩在前面的一只脚,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袖,语速极缓,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跟着我不累吗?”

天边剥开层层云堆,隐晦地吞噬了星光,风声骤起,脚步声稀稀疏疏,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从后面接近了她。

“千殷,是我......”

季泽泓跟踪失败。

苏千殷瞥了他一眼,他心虚地别过了头,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否认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我没有听力障碍。”

苏千殷拖动了一下鞋底,把刚刚鞋子沾到的水渍刮在路面上,“孙妙呢?”

“她先回去了。”

夜里风大,季泽泓轻咳一声,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我担心你......就、就没有跟她一起回去。”

苏千殷不见得有被感动到:“是吗。”

绷紧的鞋带不知何时松开了,迈出一步,她毫不客气地抬起脚跟,“既然这么担心我,就帮我系个鞋带如何?”

季泽泓迟疑了一下,僵持片刻,还是认命似的蹲下去帮她。

就在他手指触到鞋带的刹那,苏千殷卷起袖子往里掏出一把刀,刀柄悬着锋利的暗芒,干脆利落地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不是季泽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