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让姚氏这么一说,想到方才的确人人都夸季善,她女儿大丫恍惚还说了一句什么‘四婶长得这么好看,做菜还这么好吃,肯定是仙女下凡,不然怎么会四婶一来咱们家,四叔就好了?’

脸也忍不住黑了,那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既那么喜欢那个穷鬼,就给穷鬼当女儿去啊,还叫她娘做什么!

因恨声道:“可不是吗,来咱们家都这么多天了,就做了这一顿饭,还是在我们俩的帮忙下做的,就人人都夸她,她说要刷碗也都拦着,说什么她做饭已经辛苦了,就不用再辛苦刷碗了,呸,刷个碗就辛苦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的累死累活算什么?怎么没人对咱们说过一句辛苦了,真是气死人了!”

姚氏想说气死人了也没见你刚才少吃,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低声道:“真的必须要分家了,不然老四已经够烧钱了,又来个这么败家的,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他们这么抛费!”

回头弄得家里彻底没了钱,可就只能卖地了,那他们长房不是亏死了?

家产可本来就该他们长房占大头的!

宋氏重重点头,“就是,两口子都是败家子,我们凭什么还要替他们做牛做马。还不知道先前二妹给那穷鬼送了什么去呢,那么大一包袱,肯定值钱的东西不少,怎么就那么偏心呢,果然后娘就没一个好的!”

姚氏道:“娘的体己便罢了,谁让我们都不是她亲生的,家里现有的银钱也罢了,谁让她当着家呢,就算我们知道她偷偷补贴四房又能怎么着,除非能抓她的现行。可就算抓了她现行,她也肯定会有的是理由推脱,爹也一定会站在她那一边的。所以就这几天,我们就必须得把分家的事定下来,不然将来把家里的地也给卖了,我们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一家子老小都得喝西北风了!”

“可不是,地可万万卖不得,有地一家人才不会饿肚子,要是地都没了……”宋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握了姚氏的手道:“大嫂,今晚你再跟大哥好生说说,我也再跟我当家的好生说说,这事儿拖不得了,我们可都还有几个孩子要养呢!”

姚氏“嗯”了一声,狠狠道:“你大哥今晚要是再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他面前!”

季善因为做饭,弄得满头满身都是油烟,回房后实在很想洗个澡、洗个头,本来自出嫁至今,她便再没好生清洗过全身,也早觉着难受至极了。

可这么个简单的小要求,她却不知该与谁说才好,与沈恒说显然不方便,与路氏和姚氏宋氏也开不了那个口,毕竟真没熟到那个地步,且只怕还会让姚氏宋氏觉得她烧水费柴……可惜沈青吃了晚饭就让沈石送回家去了,不然倒是可以与她说说。

季善只能强忍下满身的不适,准备睡觉。

沈恒却忽然道:“季姑娘,我出去一下啊。”

季善有些好奇,大晚上的他出去干什么?

却是来不及问他,已见他出去了,只得打住,暗忖莫不是出去解决三急的……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拉了帘子,铺好床铺,准备睡觉了。

不想刚躺下,就听得路氏进来了,“善善,你已经睡了吗?”

季善忙下了床,拉开布帘:“我没睡,娘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路氏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方才去厨房,瞧着尾锅里还剩了半锅热水,我又添了半锅进去,这会儿应该也热了,你要不要洗个澡什么的?要是想的话,就跟我抬水去吧。”

沈家虽比村里大部分人家光景都强,也不至富到能专门设一个净房的地步,所以各房都是在房里洗澡,各管各的,路氏便也没想过这一茬儿。

还是小儿子方才特意过去,红着脸提醒她,她才想到了季善与沈恒并未圆房,这事儿叫她如何好与沈恒说?

一面欣慰着儿子儿媳相处得还不错,那她指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一面穿好衣裳,让沈恒就在她屋里陪着沈九林说话儿后,便赶了过来找季善。

季善一听路氏的话,便明白沈恒方才出去是干什么了,心下不由一暖,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虽然心下稍稍有些小尴尬,莫不是他都闻到她发臭了?还是立时应了路氏,“我自己去提水就好了,娘只需要告诉我一下桶在哪里,就回房歇着去吧。”

路氏笑道:“正好前些日子你爹箍了个新桶,还没用过,以后就给你用吧。就是那桶大,装满水更是重得很,你一个人提不动,还是我跟你一块儿抬去吧,等过些日子老四身体彻底好了,再让他帮你提。”

季善暗暗庆幸,就算她再想洗澡,也不想跟人共用一个桶,有新的当然再好不过了。

便也不再多说,随路氏抬水去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季善澡和头发都洗好了,只觉浑身都说不出的轻松,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沈恒也回来了,见她只穿了中衣坐在桌前绞头发,忙要退出去。

季善忙叫住了他:“你想睡就先睡吧,我快弄好了。”

说完见沈恒好像越发不自然了,失笑道:“我这遮得严严实实的,自己都没不好意思,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快进来睡吧,我真的很快弄好了。”

沈恒飞快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的大方坦荡,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季姑娘之所以能这般坦荡,是因为她心里真没拿他当丈夫,真没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吧?

不过她一个姑娘家,都能这般的君子坦荡荡,他再扭捏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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