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就下去备茶点了。

阮思娇与李姨娘两个,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这二姑娘怎地瞧着和平时不太一样了?虽然还是那样娇娇弱弱、性子软和的一个人,可是看上去,好似气质又不太同了。

彼时,两人虽心下疑惑,面上却不显。李姨娘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探望这二姑娘的,她也不等阮兰芷开口,便率先说道:“兰姐儿,你爹爹娶续弦的事儿,你可都听说了吧?”

阮兰芷一听,心下有些茫然,续弦?什么续弦?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可没听说过爹爹要娶什么继室。

那时候的李姨娘,削尖了脑袋,一门心思想扶正,却被老太太死死地拦着,她那个爹又是个耳根子软的,白日里,才被老太太叫去训话,到了晚上,抱着李姨娘那软香温玉的身子,就什么都忘了。

然而,在阮兰芷未出嫁之前,这李姨娘始终未被扶正,直到最后老太太得了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无暇他顾,李姨娘这才如愿以偿,当上了阮夫人。

看来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

阮兰芷收起思绪,端起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道:“姨娘你也是知道的,我前两日染了风寒,病卧床榻,精神头也不太好,估摸着是有人和我提起过,但我似乎也没有听的真切……如今大病初愈,倒是忘得个一干二净了。”

李姨娘听罢,神情有些古怪,这府上谁人不知老太太要老爷娶续弦的事儿?偏她这个做女儿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二姑娘这是糊弄她呢?

是了,二姑娘对老太太,那素来是唯命是从的,又怎么会对这事儿有任何反对意见?

虽然阮兰芷是老爷唯一一个嫡出的孩子,却因着娘亲早逝,而被养在老太太膝下。

却说这阮府的老太太,毕竟身份摆在这儿,阮府上上下下,谁人不敬着她?老太太素来眼高于顶,这长房一屋子的人,她也是谁都瞧不上,独独就对二姑娘高看一眼,不过虽然二姑娘是她一手教养长大,却也没有多少慈爱在里头。

姜毕竟是老的辣,在老太太手底下严格教养出来的阮兰芷,那真真儿是京城闺秀中的典范。而这些,从阮兰芷平素的行止便可窥见一二:

行走间,那是轻行缓步,精妙无双,说话时,那是敛手低声,轻言细语,办事务,那是应对有声,且依礼数,吃饭时,那是食无叉筋,细嚼慢咽,宴席间,那是退盏辞壶,过承推拒。

上辈子,阮府这位姿容秀丽、安徐娴雅的二姑娘,是誉满京城的人物。

可是,在规矩教条下长大的阮兰芷,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性子软弱,十分好拿捏。

因着这个和软的性子,在阮府家道中落之后,爹爹为了能维持一大家子的生计,听从了李姨娘的指使,将她草草地嫁给了苏家二少爷那个病痨鬼,进而获得了大笔丰厚的彩礼钱。

可怜的阮兰芷在嫁做人妇后,便过上了禁锢拘束的生活,成了亲的丈夫因着身体不康健,心里也扭曲的厉害,这病秧子总是拿些小事来为难她,而她那个看似和善的婆婆也是绵里藏针,处处压迫、磋磨她,其后丈夫早死,而她自己也没能撑过第三年,便香消玉殒了。

往事不堪回首,阮兰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然重新活了过来,这辈子可千万不能教府上这帮子牛鬼蛇神,给糊里糊涂地“卖”出去了。

阮兰芷收起纷杂的思绪,冲着李姨娘柔柔一笑道:“我既忘得个干净,姨娘可否告诉兰芷,爹爹究竟要续娶何人?”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李姨娘俏脸酡红,眉宇间带着点儿媚色,俨然是被正值壮年的阮老爷好好疼爱过的。

阮仁青是个什么德行,在场的人最清楚不过,这几日老爷又一直留宿在梅香院,旁的什么院子,压根就不爱去了。因此这李艳梅进来的时候,其他姨娘的眼里多带着不屑。

曾姨娘和沈姨娘两个,好歹都生的有哥儿,且都是经受过良好教养的,她们两个就算有不满,也不会表露的太明显。再加上那阮大爷惯常是个眠花宿柳的风流种,早就知道这男人是指望不上的,如今一腔心思都放在了自个儿的儿子身上,倒还能沉得住气。

可像方姨娘和文姨娘这样自小就是家奴,本就以侍奉主子为首要,在府上汲汲营营了多少年,仍没什么倚仗的,当场面色就不好看了。

显而易见,两个原是婢女出身的姨娘,哪能比得上出身青楼的李艳梅会伺候男人?

还是方姨娘沉不住气,阴测测地率先说道:“老爷有了李姨娘这般妙人儿,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我们之所以能早早儿来跟太太请安,还真是多亏了李姨娘大包大揽,一人伺候了我们五个人的份儿,也是难为你了。”

既然已经有人开了话头子,那后面接话的人自然也就客气不起来,文姨娘有些恨恨地看了李姨娘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李姨娘伺候老爷有功,我们几个自然是比不上的,就连老太太都要感谢她呢。”

这一番话说的夹枪带棍的,还把其他几个姨娘也拉下了水:我们五人就你一人迟到,自是因为你分去了我们所有人的宠爱。且听你那口气,我们在老太太这儿等着你,也是应该的。

“既是要卖力伺候老爷,那老太太吩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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