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再次看向她,心里瞬间更加凝重起来,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特地给我里面买了套超性感的短裙。

在深咖啡色的实木门外,她握住我双肩,一脸严肃:“丢得开面子吗?”

我嘻皮一笑:“姐的面子里子早特么喂狗了。”

她这才笑了,拍拍我的肩:“那就好,我给总监打过电话,就不陪你进去了,我去上班,等你的好消息,加油!”

我笑着没说话,回了她一记定心拳。

她临走往我大衣兜里塞进一支手机和一叠百元现钞。

整了整短得只到耳朵的头发,我抬手叩门。

“进来!”

简单的两个字,穿透厚实的门板传出来,低沉醇厚。

我推门进去,里面有两个人。

站在办公桌外面的是个化着精致妆容、看不出真实年龄的漂亮女人。

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穿着精工纯黑西装。

深刻分明的脸庞上,一双冷漠的利眸像鹰隼般似能直透进人的心里。

他张着双臂坐在大班椅上的慵懒样子,强势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无形之中透出来的不可一世,像极了以前的我。

而现在的我,并不喜欢以前的我。

我尽量让自已表现得不卑不亢,走进去,立在离他们刚好的距离,对他们颌首,“你们好,我来应聘销售顾问。”

进来前,袁湘雅嘱咐过,现在人都不喜欢让人叫小姐,我应聘的这个职位叫销售顾问。

“你是袁湘雅的朋友?”那个女人对我微笑,见我点头,又道,“我是许明兰。”

原来她是销售总监。

我忙殷勤带笑:“对的,许总监你好,我是萧潇。”

“明兰,我们这什么时候成了收容所,什么人都收?”男人徐徐出声,嗓音很醇很磁。

我心间滞了下,默默抬眸看向这办公室里唯一的男人。

他深邃的眸底尽是淡漠。

许明兰一脸意外,堆笑看向他:“路总,您认识她?”

男人点了支烟,淡雾缭绕里眸中讽刺意味更浓:“认识,二十岁的杀人凶手,申城距今为止仅她一个。”

他知道我?

我两只手都不由紧缩起来。

“什么?”

许明兰的反应一点也没出我意外。

早在出来前,我已经做好应对所有有色眼镜的心理准备。

我低头深吸口气,重新看向她,诚恳地道:“许总监,我是在里面待了六年,也正是如此,我会更珍惜这份工作,只要能要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所有的骄傲,早在踏进监狱的那一刻起,都已俱化成烟。

我现在要的是一个立足之地,只要踏出这第一步,我才能更有信心面对未来更凶猛的狂风暴雨。

许明兰态度瞬间变得疏离又冷漠:“萧小姐,你是我们这里上一季度销售冠军推荐来的人,因为信任她,我连你的个人档案都没查过,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有案底的人,我们公司无法接受,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我紧咬了咬牙,作最后挣扎:“许总监,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会比平常人更拼了命工作,做销售所需要的真诚和坚持我都可以!”

“萧小姐,请吧!”许明兰把办公室的门都拉开,态度坚决。

“我可以豁出我的一切!”我对着她几乎失声低吼。

许明兰依然拉着门,表情比我还坚定。

我又站在原地定站几秒,这才缓步出去。

心知是彻底泡汤了。

“你能豁出到什么地步?”

我都已经走到门口,男人沉冷的嗓音再度响起。

许明兰似乎都有些意外,转头向他看去。

男人扔了烟头,示意她:“明兰你先出去。”

许明兰琢磨地打量我几眼,恭谨地对他颌首,转身走出去,同时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从刚进来许明兰对这个男人恭敬的态度,我算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才是这公司更重要的领导。

我定定神,转身重新走回去,站在办公桌前面,与他的方向正好面对面,我说:“公司需要什么样的销售顾问,我就一定会成为什么样的销售顾问,我会很快学习所有相关资料,给客户做到最祥尽最面的服务。”

“打住!”男人不耐烦,“这些都是基本,去学校或人才市场招干净的专业生,比你更能上手,你这种,要想留下,总得有让我留下的过人之处。”

他说到‘你这种’三个字时,特别能挑起人的耻辱感。

我后槽牙磨得直响,但目光却没露出一丝嫌恶:“应酬场上的什么我都能豁出去,喝酒,逢场作戏,只要能把房子卖出去,我什么都可以,为了业绩,我会不惜一切。”

“一切包括的是?”

我们对视着,他冷漠而轻蔑。

而我,在极力和自已仅剩的一点尊严作着垂死斗争。

最后,现实赢了。

我抬起手,开始解我大衣前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