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没有管,工厂失火后,我手头的工作,只有振华和凯然内部的管理工作而已,动力项目和新项目我都放心的交给他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想亲手完成爸爸你的遗愿,红裳是你没有亲手交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你为我人生做的最后一次的保驾护航,我必须亲手完成,才能洗去卓宇和小容带给我们凯然的伤害,这件事,一直深深的埋在我心里,我一直想弥补的。”

是呵,她真的有理由亲手完成红裳研究,为什么尹柏然不能理解她?

“爸爸,我真的好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卓宇和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我们真的要两败俱伤吗?事情掌握在我手里,我可以知进退,把握这个分寸,我知道爸爸你一定不愿意我们自相残杀,柏然对我和卓宇的一段,不是不在乎的,他亲手摔碎我和卓宇唯一的牵拌,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只让我明白,柏然一定不会对卓宇手软,他一定会赶尽杀绝的,爸,我真的不愿意事情到这一地步。”她几乎失声哭出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尹柏然为何执意要接手红裳的原因。

“爸爸,我好失败,生活被自己弄得一团糟,连妈妈都误会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现在的我,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只是日夜害怕凯然出事。”她按着胸痛苦的哽咽,想到尹柏然呆呆望着世秉大厦的背影,更加心痛得不能自已。

她真的是挺狠心的吧,否则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惹尹柏然生气,绝望?

沈扬说得对啊,她根本不清楚,尹柏然和沈星那刻骨铭心的过去,她做了这么多事,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尹柏然却从未领过她的情。

她续续叨叨说了很久,回家便闷闷不乐。

连晚饭也没有吃,只象征性喝了点汤。

红裳还是一无进展,董海峰急得直跳脚,眼看着严卓宇忙得风生水起,他们却原地不动。

唐哲雅关了一切电话,却还是不能心静。

终于她说要出去走走,周嫂和尹礼阳是满心的的赞同,唐哲雅这样阴阴沉沉的呆在家里,让他们觉得很恐惧,他们习惯了唐哲雅的工作狂和责任感,突然之间,她什么都不做,不开电话,不开电脑,甚至连刘秘书来汇报工作也心不在焉,常常在花园一坐便是一下午。

*

她还是去了岳铭的陶瓷街,每次一有难解之事,她都是来这里做陶来平衡心境,集中精神。

这回做的小人,都面目非,看不清谁是谁。

后来干脆,做无脸的。

她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起初只做坏几个,后来便越做越好,越做越娴熟,烧出来的陶瓷细滑光亮,没有任何瑕疵,用心做一件事,她总是能做到最好,就好像她用心爱一个人一样,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

她唯一的爱好,便只是捏瓷而已。

人生中,除了凯然,很少有东西能占据她的心。

可如今,这场她并不看重的婚姻,却满满的如同藤蔓一般,爬满她整个心。

研究室的工作都停顿了吧,没有新产品研究了,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要往哪些方向研究。

凯然总部都在等着唐哲雅的动作,等着伟盛的项目上市,看如此摆阵,她说过,不想让凯然被动。可现在,却处处制肘。

突然一下子,处处触瞧。

她不知道等了几个天黑,却再没有一个尹柏然开车到处疯狂的找她,然后她自然而然的说“我们结婚吧。”或是“我们和好吧。”

坐在前门的石墩上,看着天色慢慢变亮,她思维有片刻的清晰,一时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纷涌而来,她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她不能急,原来,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理顺思维,如何策划下一步该走的路。

太阳冒出天平线那一刹那,她打了个电话。

“高华,帮我查一查,许亚平现在在哪里?我必须马上得知道结果。”

高华一愣“是许总工程师吗?”这个名字似乎已经离凯然很遥远了。伴随着唐家修的去世,也一同烟消云散一样。

“是,不管在哪里,马上告诉我。”她收了线,似乎理清了一些思路。

对着太阳,她浅浅一笑,转身帮店主收拾,收档。

其实尹柏然又何尝没有来,他能找到唐哲雅第一次,自然猜得到,这种局势,她会去哪里躲起来。

他想跟她说,都交给我来处理,可是他不能。

那间岳铭的陶瓷店,在他心里,与严卓宇这三个字,毫无分别。

唐哲雅烦恼的是,她究竟要不要和严卓宇正面交峰,与他又有何干。

想到他当日摔碎那对瓷娃娃,唐哲雅震惊心碎的表情,他无数次在临川街头疾驰时,反转回头,这步路,他同样跨不出去。

他们都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和想象中,忘了怀了身孕的妻子需要人照顾,忘了忧心的丈夫心里的煎熬。

伤害,原来有时候,是因为最爱。

爱会让人彷徨,让人迷失,让人失去理智,忘了塾轻塾重,心中再没有理智的评判标准。

我们都让了步,我们都情有可原,却无法达到你想达到的那个人的心里。

河东与河西,隔阂的,又怎么只是事业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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