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的目光投向歪歪。

歪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去看看他蹲在那儿干嘛。”

“别去。”陈芸儿想拦住歪歪,可歪歪动作太快。

昏暗之下,陈芸儿依稀看见歪歪蹲下,侧着脸跟什么人说着什么,可歪歪旁边什么也没有。

陈芸儿不禁后退,脊背涌起阵阵寒意。她真想刚刚跟魏青出去,那她就不用面对眼前这可怕的一幕。她在这里已经一年了,黑屋里有几个人都是谁她一清二楚,刚刚魏青开门时,那些人都出去了,不可能还有别人,除非……

“好!好!”歪歪连说了几个好字,站起身走向陈芸儿。

陈芸儿惊恐地望着她,大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可怖。

歪歪越来越靠近,陈芸儿忙叫道:“站住,别靠近我。”

歪歪不解:“芸儿,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了,那边明明没人,你在干嘛!”陈芸儿声嘶力竭地叫道。

“没人?有人的呀。”歪歪回头再看向角落,“咦,怎么不见了。”她忙回身,把整个房间找了个遍,边找边喊,“小鱼,小鱼。”

陈芸儿整个人都贴在墙上了,惊惧地不住左右探看,她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歪歪找不着,疑惑地挠头:“奇怪,怎么不见了呢。”

出了黑屋的少女很快便被安排去洗漱进食,调整好精神,明日迎客。

梅姨扫了眼散去的少女们:“那女孩儿还没屈服。”

魏青点头:“想不到小小年纪,竟是个硬骨头。”他尽量不露出同情的神色,因为梅姨向来不喜欢他的恻隐之心。

进了天下第一楼又不好好听话的,梅姨都会把他们关进黑屋,不给吃喝。这种方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拖垮人的意志,十天半个月便能令人屈服。

“今天新来的男孩儿呢?”梅姨摇曳着身姿走向魏青,细嫩的手覆在魏青的胸膛上。

魏青定了定神,使出部的勇气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梅儿,我不想再做这些事了,我只想和你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梅姨手僵住,抬起阴冷的眸子凝视着他:“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魏青深吸一口气:“我想离开这里了,你若愿意跟我走,咱们就一起走,你若不愿,我就……”

话没说完,胸口的手已热辣地落在脸颊。

“不许你离开!”

魏青苦笑:“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又一巴掌落在他脸上,伴随着梅姨尖厉的吼叫:“不许离开!”

“我爱你,我才愿意舍弃自己的本心在这天下第一楼陪你,我为你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为我做过什么吗?”

梅姨连声冷笑:“我让你锦衣玉食,我给你高床软枕,我把我所拥有的都给了你,你还不满足?”

魏青摇头:“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只想像普通老百姓那样,过平凡的小日子。”

“不可能的。”梅姨缓缓地转身,走到桌边,坐在椅子上,颓丧地低垂下头,“即使我愿意让你走,他也不可能放你走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他!?呵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你是我的副手,他们理所当然地会认为,我所知道的秘密你部知道。”

魏青急了:“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又如何,成了天下第一楼的人,除非死,否则是再也无法离开的。”梅姨把目光投向遥远的远方,“你出去吧,想离开的话不要和楼中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魏青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梅姨的房间,站在院子里,倚着假山石怔忡许久。他想起十年前,他在母亲的乞求下来到了吉安,母亲求他来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幼时家里穷,母亲把才十岁的妹妹卖给人家当侍女,当时卖出去没几天母亲就后悔了,马上去寻找,人家说已经转卖给了另外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公子考上了功名,要举家牵至都城吉安,需要侍女,便重金买走了。母亲再问那户人家是谁时,那人已不耐烦,直接把母亲给轰走,后来,这户人家也搬走了,妹妹便再没了下落。

这块心病日日纠缠着母亲,魏青孝顺,答应来了吉安。可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失散多年的人简直如大海捞针,况且,他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妹妹叫魏巧蓉。来到吉安后,他每天走街串巷地去打听,就在路过天下第一楼时,他看见了在门口迎客的苏梅,他的人生便就此万劫不复。

*

歪歪和陈芸儿在黑屋里互相倚着,陈芸儿的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已精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动了动唇:“歪歪。”声音含在嗓子眼儿,细若游丝,“这么黑,你怕吗?”

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人饥寒交迫,宛如身处地狱。

歪歪摇了摇头,忽想起这么黑,她也看不见,才开口道:“我不怕黑,我就是怕饿。”

陈芸儿有气无力笑了声:“我怕黑,黑暗里藏着可怕的东西。”

“可怕的东西?”

“小时候妈妈总跟我讲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我晚上想出去乱跑时,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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