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径说着。

宁安郡主看着大郡主和太妃:“你觉得,真也好,假也好,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你对次妃,对次妃,那时候分明不这样说!”吴桃没想到宁安郡主这会儿还如此冷静,冷静的不像是面对一个杀母凶手一样,十分惊讶地问。

“是错,总要找个人来背着。祖母不能,爹爹不能,世子更不能。”宁安郡主的眼中,还是那样冷静,吴桃觉得她才是鲁王的亲生女儿,到了现在她依旧可以这样说。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吴桃的叹气听的宁安郡主笑了:“你若从小生活在王府之中,你就明白了。王府看起来荣华富贵极了,有规矩有礼仪,可是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些都是假的。娘进了王府,她不高兴,不快乐。可是她还有点小小期待,期待爹爹是真的喜欢她。可是爹爹,爹爹他……”

宁安郡主擦掉眼中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大郡主:“爹爹他对娘的喜爱,也只有一瞬,当我出生之后,祖母就做主为爹爹挑选次妃,选来的是容貌出色出身很糟糕的次妃。娘的心那时候就死了。祖母对不对她做这样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娘活着,我的日子不会过的那样糟糕。”大郡主哑着嗓子说,接着大郡主伸手擦了擦眼泪:“娘活着,次妃也就不会……”

“娘说过,人的日子是要自己去过的。”宁安郡主的话让大郡主又冷笑:“是啊,所以你就忍心看我过这样的日子,也不肯提醒我一句。你还是我的妹妹吗?”

“我一直都是你的妹妹。”宁安郡主蹲下,伸手要去抱大郡主,大郡主把宁安郡主的手打掉:“你少来说这样的话,你从小就会讨好人,你才不是娘的女儿。”

“娘说,她没有死的勇气,王妃也没有入空门的道理。娘说,她进王府就是个错,娘只求早早解脱。”宁安郡主的话中另有所指。大郡主已经高声喊道:“借口,是借口,都是借口,你不过是担心太妃,你是太妃养大的,你怎么会有娘的性情。”

“姐姐,你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吗?娘她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宁安郡主拼命地想要说服大郡主,但大郡主拒绝听,甚至已经用手捂住耳朵,吴桃又想往外走,可刚迈出一步,就看见鲁王站在门口。

难怪这会儿闹成这样,也没有一个下人来看,原来这些下人们都被鲁王遣开了,吴桃看着鲁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和鲁王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吴桃才低低叫了一声王爷。

宁安郡主抬头看着鲁王:“爹爹,姐姐不相信。”

“因为连我都不相信!”鲁王缓步走上前,蹲在大郡主面前,没有去看一眼在大郡主身边昏过去的太妃,太妃头上的白发在阳关中摇荡,却一点也不像方才那么威严。她这会儿看起来和个普通的老太太没有任何区别。吴桃看着鲁王的举动,对太妃有些感慨地想。

“爹爹,您是不信娘是真的心无挂碍吧?”宁安郡主缓缓地说,这一句让鲁王眼中的泪又落下:“是啊,我不信。我对她这么好,我们还有两个女儿,你们两个从小就很可爱,粉团似的。可是王妃她,从来就没有挂碍。”

吴桃觉得眼前一切都如此荒谬,她想逃走,想高喊,但脚步却动都不能动,只能牢牢地被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