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桃这话,含着的意思多了,孟若愚低头看着她:“为什么要怪你?怪你把我心中的疑惑都解掉吗?怪你说出了真相吗?我不会怪你,若没有你这些话,我怎会知道,周围所有的笑,原来都是别有深意。”

朱嬷嬷已经从里屋走出:“世子,世子妃,次妃已经歇息了,您先请回去。”

“娘真的已经安静下来了吗?”孟若愚看着里屋,有些不确定地问,朱嬷嬷笑了:“是,次妃一走进去就躺下了。世子,次妃心中一直很看重世子,等……”

“我懂!”孟若愚说完后就往外走,朱嬷嬷恭敬地送他们俩到院门口,看着二人背影。旁边的小内侍已经道:“嬷嬷,次妃现在这样,要不要禀告王爷?”

“谁敢去禀告了,我扒了他们的皮!”朱嬷嬷神色一凛,吓得那几个小内侍缩了缩脖子,朱嬷嬷见众人这幅模样,又换了神色道:“不过是次妃教导了世子几句,世子不服就拌起嘴来,这样的小事也值得去禀告王爷?你们啊,还是太嫩。”

“是,是!”小内侍们连连点头,朱嬷嬷又叹了口气,但愿,但愿什么呢?次妃不得册正,甚至也毫无希望册正,现在已经是秃头上的虱子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最少,不能让鲁王知道这一切。

吴桃夫妻回到屋里时候,珍珠带着众人迎上前,又服侍二人梳洗换衣,孟若愚换了衣衫,手中拿着茶在喝:“也不晓得宋嬷嬷到了那边,是个什么光景呢?”

“还能有什么光景?宋嬷嬷过去,把规矩一说,难道他家还有敢反驳的?”吴桃说了这句感到疲惫无比:“你说,王妃若地下有知,她真的不会在意吗?”

“对母亲来说,红尘似乎真的只是她前来修行历练的。”孟若愚说完这句就笑了:“哎,原本这些我不信的。”

吴桃握住他的手:“也许是你想的太多了。”

孟若愚拍拍妻子的手:“是啊,不,不是我想太多了,我现在觉得,走出迷雾,眼前是一片光明,原先我总是有些苦恼,苦恼爹爹不册封娘为继妃,苦恼以后该怎么对待我的妻子,现在,我什么苦恼都没有了。”

吴桃依偎在丈夫怀中,唇边带笑,能彼此说说心里话,真的很好。

宋嬷嬷到大郡主那边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厅上却是灯火通明,大郡主坐在正中,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王太太:“婆婆,我这个做儿媳的也不晓得触犯了哪里的规矩?我要管教管教自己带来的下人,怎么婆婆就先拦在头里,传出去,岂不要被人笑话,说我连管教下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太太很想说这些下人都是服侍过自己的,郡主一个儿媳没资格管教,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对,毕竟这些下人,的确都是王府里面派出来的。

王仪宾站在那里满面焦急,想要劝自己的媳妇暂时忍耐却又不敢,想劝自己的娘吗?那就更不是什么好劝的。

下人们跪了一地,却连一个哭诉求情的都没有。毕竟真论起来,大郡主才是他们正经的主人。

一个丫鬟给大郡主端了一杯茶,大郡主喝了一口悠悠地:“你们也晓得我性子软,今儿好不容易拉下脸面来处置你们,自然是要雷厉风行处置了,不然等到了明儿,有人来和我求几句情,我就又把你们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