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见童谣面色惨白地站在讲台上,手中的教案猛然滑落,“砰”得一声摔在地上。

“童谣学姐,请回答我的问题。”她沉着冷静地望着对方。

童谣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童谣学姐刚刚是在想什么?”钟可情淡淡挑眉,缓缓一笑,“学姐曾经碰到过我所说的那种病人吗?”

“不……不是……”少女的眼神并不通透,童谣分明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厌恶。

“没有碰到过么?”钟可情轻蔑一笑。

“是,没有碰到过。”

“假如你有机会接到这样的病人,你会怎么做?”钟可情继续追问。

冷静沉着,怨愤不止,那样的眼神分明和钟可情临死前一模一样。童谣见了,背脊在不断地颤抖,脚下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双腿打颤,看似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倒。

“呵——”一声轻蔑入骨的笑声突然从台下传来,一直静坐在嘉宾台上的另一位校友终于露面。

钟可情微微眯起眼眸,待看清那个人的刹那,心脏处骤然一紧,恨不得冲上台去,拎起对方地衣领,厉声质问:陆屹楠,你个混蛋,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母校?

事实上,陆屹楠要比她镇定许多。他淡漠地抬起头,出彩的五官随即便引来台下不小轰动,单手扣住童谣的腰身,将她稳住,而是眼眸微微一眯,居高临下的视线完没给钟可情时间反应,“这么同学一定

是想多了,和谐社会怎么可能有人虐待孕妇?”

“如果有呢?”钟可情不过是想问个答案,她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怎样了。

陆屹楠那一汪迷魅而深邃的双瞳将她拽入了地狱,冷漠入骨的视线粘着她的眼睛,再也无法移开,“母子双亡。”

“什么?”钟可情的意识慢慢脱离了自己似的。

“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况,母子都没有存活的可能。”陆屹楠的眼底,一片空洞,不带任何情感。

钟可情只恨自己从前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是禽兽到了什么地步,居然敢直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下三滥的事情,她扯了扯唇角道:“陆师兄居然连妇产科的事都懂。”

陆屹楠身子一僵,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她喊他陆师兄,那必定是认识他的。陆屹楠也觉得她的相貌甚为熟悉,可那双眼睛放在她身上却极为不搭。

“陆师兄明明是心外科的医生呀……”

“难道陆师兄与童谣学姐有暧昧,可是我听说他刚刚死了女友。”

“这也太绝情了吧?”

“……”

钟可情的一句话果然引来一阵议论,台下的四十多名学生看向陆屹楠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就像在打量一个负心的禽兽。

“老师,季子墨问完了,我也有问题要问。”特别打扮过的季子姗也想在学长学姐面前露个脸,好好表现一番。

季子墨,原来是叫季子墨!

咬着这三个字,陆屹楠在脑海中搜罗一边,双瞳霎时间瞪大到了极致!季子墨不就是那个同钟可情关系最要好的小表妹么!

三年不见,她完没了一个人似的。从说话的语气,到表情,到眼神,陌生到了极致,却又熟悉到了极致。

她怎么会知道可情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是巧合还是……

他的思绪瞬间被扰乱。

“我已故的女朋友也在流光医院的妇产科,”陆屹楠完无视掉季子姗,强自镇定地望着钟可情,“我们从前很恩爱,私下会有很多交流,妇产科的知识,我基本都知道。”

他随口三言两语便一改负心汉的模样,在许多同学心中瞬间就成了情圣。钟可情自认现在能力有限,还没有办法令他伏法。

站在陆屹楠身侧的童谣面色稍稍缓和过来,一脸深意地望向身侧的人,含情脉脉的样子。

钟可情看得恶心,冷声道:“这样说来,陆医生已故的女友一定很优秀,至少……她应该比童谣学姐还优秀。”

“不错,如果可情活着,她必定能够成为流光医院妇产科第一人。”陆屹楠静静说着,周遭的同学都被这种哀伤的气氛所感染。

钟可情满意地挑眉,递给童谣一记漂亮的微笑。你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比你优秀,如今连你最心爱的男人都承认了,你是有多失败?

果不其然,童谣羞愤难忍,说了一句“我不太舒服”,随即便走下台去。

钟可情耐心有限,最终没能等到第三名校友上台,便匆匆离开了体育馆。嘉宾台上,穿着烟灰色贴身西裤,戴着宽大墨镜的男子正倚着椅背,左腿随意而慵懒的曲起,他上身穿得是意大利设计师ast本季最新款的白色衬衣,袖口挽起,隐约可

以看到他的手上缠着绷带。

谢舜名微微抬起手臂,一阵自嘲。那个女孩儿毁了可情的尸体,而他却未能剁掉她的手指,反倒是伤了自己。他目光炯炯地望着钟可情离开的背影,一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极致的神秘与危险,“真的很像,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