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收到相亲女孩儿发来的邮件,半年多的时间,她的邮件内容从开始只是客气的讲自己的事逐渐转变为和我们两人都有关系的事,每封邮件依然很长,我已经习惯性的厌倦了她的每封邮件,但最开始的礼貌,还有介绍人是母亲同学的关系,让我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去看她的邮件。我一直想明了的告诉她相亲之事在我这边的结果,那就是我们不可能走在一起,但她从来不在邮件里面提相亲的事情,这让我根本无从说起,如果直接告诉她我的态度,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又显得自作多情让人难以理解。直到一次,她在邮件里问我为什么到那个年龄还没有结婚,是不是因为某个女人,她说我这样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人很容易因为太过于执着而在生活犯错误。她的话让我既生气又害怕,生气的是她有点儿自以为是;害怕的是我不仅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话,我第一次以责怪的口气给她回复邮件:“不要操心太多,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和你不同经历的人的到底是什么心理状态,这里面根本没有对错和是非之分。”她在第二天一早就回复了一封论据十足的邮件,她像一个心理导师一样说的合情合理,让我觉得像是在读一本心理学教科书。那是和她互通邮件以来她写的最短的一封邮件,只有短短的三千多字,但却是我读的最津津有味的一封。那次让我对她的看法和感觉大为改变,但依然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一般的女性而已。半年多的时间,我们没有见过一次面,没有通过一次电话,几乎部是通过邮件书信的方式交流,仅有的一次,她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方不方便接电话。我回复她我这人不擅长通过电话聊天,总会让聊天陷入僵局,这个我说的倒是实情,而非推诿。

那天晚上她的邮件依然很长,谈到了她对男女关系的看法,里面好多观点和我产生共鸣,加之我还有一部分思维遗留在和海琳琳在钢琴前面说话的时刻没有完回来,那种想用钢琴和绘画倾诉的欲望又升腾上来,我自然而然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我第一次在夜晚给她认真的写一封邮件,写了整整一个晚上,部从我自己出发,询问她的看法,我不希望从她那儿得到合理的解答,只是想舒缓我的压力,自从看到海琳琳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到回到单身宿舍,我的心里一直积压着一大堆需要一吐为快的话,但一切都毫无头绪,又不知道到底要倾诉什么。我把我自己的感情经历以第三人称的角度像小说一样写出来,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但并没有提到我的那些风流韵事。我既希望她能从中猜到我讲的就是我,也希望她不要猜到,思来想去,我想我最希望的还是她似信非信的感觉。

第三天傍晚她邮件回复过来,开门见山的说她知道我讲的那个故事的主角其实就是我,她为我能如此向她坦诚感到高兴,并为此感动。她说我在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自责和后悔其实没有必要,爱情是偶然事件,牵扯到太多因素,爱情的成功与否并不是代表着一个人的好与坏,爱情的成功偶然性远远大于必然性。她还说,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发现我身上体现出来的某些女性特有的气质,这种气质是我的那段感情胎死腹中的最直接原因;这既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缺点,我并不需要坚持,也不需要克服。每个人都会在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的时候尝试做出改变自己的决定,这点完没有必要,生活的方式多种多样,改变只会让自己陷入新的痛苦和不甘。她的这番话和毕业时欧老师买我那幅画时说的话如出一辙。

那时候,我交给欧老师让帮我在画展上参展的画寄给他已经七八个月的时间,期间我从没有主动联系过欧老师事情进展,像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一样。而他则给我发过三次邮件,告诉我那幅画在半年的时间内参加了四个画展,得到的都是十分正面的评价,还配有参展照片。在一个冬天寒冷的早晨,欧老师打电话告诉我我的那幅画获得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个艺术奖,那时距我将那幅画发给她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我从没有想过要得那个奖,当初希望欧老师能让我的画多参加几个画展,完只是出于想让自己通过画倾诉的欲望得到满足。但那个奖的分量举足轻重,很多人都以得奖为至高荣耀,因此,尽管并非出于本意,我依然感到高兴,觉得自己受到上天眷顾。

我再次见到欧老师是在那个艺术奖的颁奖典礼上,那一刻,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九年的时间。他完变了样,如果不是他喊我的名字,我几乎完认不出他来。我像上学时一样谦恭的喊他欧老师,然后跟他握手,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们之间已经丝毫没了师生的层级之分。

“快十年了。”他说。

他带我见了很多绘画界的大师级人物,我最开始学画画的时候很崇拜他们。但我从大学毕业的时候,那种崇拜早已不复存在,尤其是当我开始厌倦画画,并决定终生不再以画画为生的时候,甚至都忘了我曾经有过崇拜他们的经历。但我依然表现出后生晚辈应该有的谦卑,同是也发自内心对于在一个行业有所成就和做出贡献的人的尊重。我每见一个人和他们握手时都会鞠一个躬,然后说几句恭维的话。决定参加颁奖典礼之前,我查过我可能会遇见的大师级人物的资料和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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