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较父皇不为你报仇,父皇不为你说那些人不是,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这天下最宝贵的位置,我只要您能跟我说说话。
梦里的女子又说道:“元礼,娘亲要走了。”女子说完伸手摸了摸陈景苍的头,身影逐渐变淡,最后消散。
陈景苍突然惊醒:“不要!”
整个人挺了起来,把在一旁的陈蜓竹吓了一跳,伸手握住陈景苍的手,嘴里慢慢说道:“不怕,有我在呢。”
曾几何时,有个小男孩也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那一年她六岁,而那个小男孩不过三四岁的模样。
那一座漆黑的木门里,她一个人躲在角落,她害怕极了。
她听着屋子外面的喊杀声,惨叫声,她的嘴唇都被自己给咬的鲜血淋漓,她还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开木门,朝里面走来,外面嘈杂的战斗声已经小了许多。
她看到一个小男孩,似乎刚刚用手擦掉了自己的鼻涕,笑着对自己说道:“不怕,有我在呢。”
小男孩伸出了手,她不知受了什么驱使,竟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握住小男孩手的时候,感受到从小男孩手中传来的温热,她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她才听闻那年不过四岁的陈景苍随着他的亲人赶赴长安,路途上正巧遇上她家的灭门惨案,不过来得有些晚,她的父母亲人一个一各尽皆死于叛军之手,她是整个陈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突然陈景苍的手动了动,陈蜓竹从回忆中惊醒。
陈景苍睁开眼,眼中满是虚弱说道:“姐,给我倒一杯水,我渴了。”
陈蜓竹冷哼一声:“渴死了才好,省的闹心。”
陈景苍顿时潸然。
陈蜓竹还是给陈景苍倒了杯水,慢慢扶起陈景苍说道:“起来自己喝。”
“姐,我动不了,你喂我。”
陈蜓竹眼中寒霜一闪,吓得陈景苍一个激灵赶紧又说道:“扶我靠着,我自己来。”
这时陈景苍靠在床上四处打量了下,眉头有了暖意:“姐,还是你对我最好。”
“少和我套近乎,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陈蜓竹转身离开。
陈景苍苦笑一声。感受到些许摇晃,他放下手中茶杯,慢慢从床上走了下来,虽然他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但二品武夫的体质却也非常人可比。
陈景苍所料不差,陈蜓竹怕一路马车颠簸,转而水路赶赴并州,虽说路途远了,但好在清明未到,而剩下的几日定能赶到。
陈景苍知道他母亲的坟根本没葬入后陵,而是被葬在了并州,她的家乡,一座幽静的小山之中。
她与他定好了,死后定要同穴,不要那高大巍峨的帝陵,后陵,就在那一处他们本想隐居的山林。他们总爱和自己吹嘘那里有多好多好,也要带他去那里隐居,以前不想去,现在想去时没人牵我的手,会怕的。
那里有座庙,庙里常有钟声鸣,在山中钟声更是空达,辽远,他们喜欢那个地方。
而陈景苍此时的目的也正是那座山里小坟。那座葬着他最爱之人的坟。
他不知坟前枯草是否有人会拔去,坟前会长出母亲最爱的花吗?父亲他会从长安来看看这个地方吗?看看原本他们相约订终生之地吗?
他都不知道,突然他有些莫名的恼火,母亲孤单的一个人在那里安静的躺着,会害怕吗?
小时候自己总害怕漆黑的夜,总喜欢听娘亲讲故事,他躺着听母亲说那些故事才能睡的香甜。
他不知娘亲是否在等着自己给她上一炷香,磕几个头,拔一拔坟前刚青绿的草,坐着与她说说话,说这几年发生的事,好好地说一说,让娘亲知道自己开始长大了。
不过这一次,他要给娘亲讲故事了,这次娘亲躺着,他跪着讲一讲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故事。
陈景苍心里想着:“娘亲也会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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