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像夏天的狂风,秋天的暴雨。
陈见的欲望能维持很久,久到重新被点旺为止。而欲望能维持更久的一方,往往也是更难受的一方。
渐渐苏醒的男人,不知昨夜在什么时候被抱到了床上。脸上一丝情.欲不留,取而代之的是不悦与失落。
陈见知道自己这次捅了个大娄子,那边没来得及处理,这边也没把握能把人哄好。
但该说他还是得说:“老婆,生日快乐,今天换哥给你做肉吃好不好?”
傅生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你出去。”
“又出去?我能去哪,这是我家。”
见对方纹丝不动,傅生一个劲的推。
搞得陈见只好妥协:“行行行,我出去,哥这就出去给你买早点,你等我回来啊。”
外面的雨停了,刮起风。陈见随手把卫衣帽子戴上,顶着大风跑了出门。
一个馒头才不过几毛钱,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自家媳妇的生日,总得用自己的钱,给他买点什么。
这馒头他从小吃到大,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
吃过最好的,不过是黄金馒头,那味道特香。但那个贵,他现在还买不起。
谁让他把老大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呢,一份像样的礼物这事注定是要泡汤。
陈见用他仅剩的钱买了几个馒头,这下可谓真的是倾家荡产,一贫如洗。
他抓着新鲜出炉热腾腾的馒头,想着回去不知会不会招媳妇嫌弃,才没两下,几个馒头就掉落在了马路边。
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其中一个被吹到一米远,撞在一根柱子上,才消停。
陈见人已被几只大手塞进面包车里,眼睛随即被蒙上,嘴巴被封住,手脚也被绑住,这一刻被人按趴下,任人摆布。
他心中有数,该来的终究会来,老大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他也不做挣扎,挣扎无用,人家一个壮汉顶得过好几个他。前阵子瘦下来的那点肉,都还没长回来。
一路颠簸,陈见被连拉带拽地带到一个宽阔的空间,直至被推到地上,听着几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脚早已被松开。
扯掉蒙着眼睛的黑布,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空旷的旧仓库,大门被紧紧锁上,窗户几米高,只望见早晨蓝蓝的天。
不知为何,他感觉老大此刻一定站在大门的另一边,听着里头的动静。
于是他赶紧起身,快步走过去,大力拍门喊道:“老大,你听我说,那晚我刚好碰到点事情走不开,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等了片刻,外头没啥回应。
又接着喊:“老大,周一我还得上班,他们要是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找来的!”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他一个打杂的,有谁会在意?
连公司的大boss都不打算要他,那可是个与他同床共枕,辅车相依,耳鬓厮磨,相濡以沫,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的男人。
越亲密的人,却越想要离开你。
陈见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想自己走的时候不要太惨便好。
有一点,如果他有命出去,他想大声告诉傅生:媳妇儿,哥不是走私贩,不是。
终于,终于好像听到外头有点动静。
“梁静茹的新歌有没听?”
“啥新歌?”
“啧,这首啊。”
紧接着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慢冷的人啊,会自我折磨。冲动的人向来听不见挽留,这世界大得让你很难不旅游,浪漫让你温柔,也让你最惹人泪流……”
搞什么鬼?陈见深吸一口气,使劲喊,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那柔情的歌声:“有没有搞错,一大早把我关起来,你们却他妈在外头听梁静茹的新歌!”
卧槽,有没有搞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热爱让你开始,责任让你坚持。
“孤独总是以疯狂为伴。这我知道。人们看不见疯狂。仅仅有时能预感到它。我想它不会是别的样子。当你倾泻一切,整整一本书时,你肯定处于某种孤独的特殊状态,无法与任何人分享。你什么也不能与人分享。你必须独自阅读你写的书,被封闭在你的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