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铺上洒圈花露水,可以穿条花裙子躺在床上让晚风吹个畅快。

有了这两条便利,就是谁劝二丫回家,她都是不肯的了。

见到杜锐,二丫并不意外。早在昨天杜嵇山就打来电话跟她讲过:“你哥哥不是故意的,也是他的同事看见你就传了那么一嘴;他也是不想让外人看扁了你……你在外头有喜欢的人了,这很正常,不用怕爷爷知道,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支持你。”

二丫握着听筒,想掉眼泪。

看见杜锐,温吞蹭到他面前,有些不情愿。

杜锐也没说话,蹲在地上拉开行李袋,开始一袋一袋掏东西,什么椒盐核桃,五香熏鸡,塑封好的猪蹄,装在瓶子里的辣椒。

“一会的飞机,马上要走。前几天去西安出差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熏鸡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了,时间有限,买的也着急,昨天没来得及往外拿,你上楼看看,有漏的,坏的,就赶紧扔了。”

杜锐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二丫怀里,行李袋往肩上一背:“我走了啊。”

二丫抱着那堆东西讷讷往前走了两步,跟屁虫似的:“你这就走了?”

“走了,说好机场集合,这都要来不及了。”

二丫闷得像个葫芦,一脚也踹不出个声响来。

让她说对不起比登天还难,能这样低眉耷眼底站在你面前,就相当于跟你道歉了。

都是一个妈妈肚里钻出来的,哪能那么较真。杜锐摸摸她的头顶:“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杜锐独自走出小区,站在街口,拦了一辆车。

出租车停下,载着他奔机场。

哥哥的形象在视线中渐行渐远,二丫望着远方,望到出租车都不见了,才舍不得地回家。

一连好几天过去,二丫在某天下午“哎呀”一声,忽然重重拍脑袋,想起要给胡唯道个歉。

她错怪他了。

那天情绪激动,印象里自己好像打了他,还骂了人。如果这件事情不讲清楚,日后该怎么见面,多难为情。

她找遍了手机的通讯录,发现自己没有胡唯的电话号码。灵机一动,打给了正在医院上班的三伯。

杜希正在病房里。

二丫开门见山,讲话清脆:“三伯,我想要小胡哥的电话号码,找他有点急事。”

杜希给身后医生们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快步走到病房外:“你找他能有什么事?”

“哎呀反正就是有事要讲,蛮着急。”

杜希呵呵笑:“还不想跟我说,你拿笔记一下。”

二丫拧出一只碳素笔,做好记号码的准备:“你说吧。”

杜希报出一串数字,二丫嗯了两声,没等杜希问她点别的,先一步把电话挂了。

可是胡唯正在开会呢。

最近在搞信息化的培训,拟培养电子信息环境下专业作战指挥人才,听说还要组织一批人去虬城集训。

腿上放着本子,一支钢笔记得飞快,手机在裤兜里嗡嗡地震动个没完没了,胡唯停下动作,微伸直了腿从兜里将手机摸出来。

是个陌生号码。

正巧会上说到某个关键处,工作下派到科室,领导忽然点名:“胡唯,你把这些材料收集收集,整合意见,然后报给我。”

“是。”身穿军装的胡唯站起来,手,也按下拒接键。

二丫抵着胡唯的额头,眨着眼,睫毛翘着,嘴儿微张,是那样认真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是很烫……”她咕哝着和他分开,心中忧愁。“这个季节就是这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感染了细菌病毒。”

正巧护士推着小车来打针,站在门口喊:“胡唯?胡唯是谁?”

胡唯和她分开,还缓不过神的样,咳嗽一声,对护士示意。“我是——”

“快,过来。”

胡唯单手抄兜,戳在那里问二丫:“你怎么来的?”

拉肚子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了,当然是打出租。

这下,又让胡唯犯难了。

遇都遇上了,让她回家,大半夜的,不安;让她留在这里等自己送她回去,一个病号,矫情起来不知道又要怎么叽歪。

没等他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二丫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她拽着他,往静点室里走。

胡唯拉她问:“哪儿去?”

她说:“打针去。”

“我是问你。”

她又说:“我陪着你呀。”

“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你陪。”

她又犟:“那你,那你要上厕所怎么办?我帮你举着瓶子。”

胡唯笑起来:“我上厕所你能跟进去吗?”

二丫语塞。

她并不想走,她非常关心他。

别人不知道一个人看病的孤独,二丫很清楚。人家都有爱人子女或父母陪着,或守在旁边,或等在门外,心里是踏实的,是有所牵挂的。

要是你自己坐在那,冷冷清清地,有人路过,目光落在你身上,心里会哦一声,然后唏嘘,真可怜。

她不怕别人说自己可怜,但她不想让人觉得胡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