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服侍虞宁初。
虞宁初虽然与温嬷嬷都在扬州,同住一宅,实则两人的关系并不熟。
母亲活着时,不喜欢她在身边,也不喜欢温嬷嬷,两人基本也没有机会碰面。
“嬷嬷吃过了吗?”过于安静,虞宁初主动问道。
温嬷嬷站在她面前,帮她脱衣裳,垂着眼道:“吃过了,姑娘初入侯府,感觉如何?”
虞宁初看向窗外,轻声道:“侯府富贵,远非虞家可比。”
衣裳脱落,只着小衣的虞宁初抖了抖,幸好此时是晌午,晚些洗澡,肯定更凉。
浴房里有根柱子,柱子下面有圈底座,积水可以从这里渗下去,专门供主子们站着擦身用的。
温嬷嬷让虞宁初扶着柱子站好,她打湿巾子,从上到下将小姑娘淋湿一遍,温热的水便驱散了那微微凉意。
第一次让温嬷嬷擦身,虞宁初有些羞,欺霜赛雪的肌肤透出一抹粉色。
温嬷嬷似乎知道她的羞涩,低声回忆起来:“姑娘瞧见了,明漪、明岚两位小姐虽然也称得上貌美,却远远不如姑娘来得娇艳动人,其实姑娘与夫人都随了老姨娘。沈家的男人一直都没有纳妾的习俗,只有老侯爷,当年对老姨娘一见倾心,权衡再三还是将老姨娘纳进了府里。”
虞宁初听了不少母亲的闲话,还是头一回有人在她面前提亲外祖母。
“老姨娘出身不高,到了侯府,她就像姑娘在虞家一样,本本分分地住在自己的小院里,被人欺负了,老姨娘默默地忍了,得了老侯爷的宠爱,老姨娘也不会跑出去耀武扬威,老老实实的,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夫人就不一样了,长得有多美,就有多骄傲,出嫁前过得率性恣意,的确叫人羡慕嫉妒了好些年,不曾想一朝出事,名声坏了,随随便便嫁了个男人,自此离开京城,再无从前的风光。”
“姑娘,你想过哪种日子?”
温嬷嬷一边擦拭,一边闲谈似的问。
虞宁初顿了顿,问:“嬷嬷觉得我该怎么过?”
温嬷嬷沉默很久,忽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夫人跟老姨娘各有各的苦,姑娘若能走出一条既洒脱又安稳的路,那就最圆满了。”
身子擦好了,虞宁初坐到了浴桶中,温嬷嬷往水里兑了花露,淡淡的清香四散开来。
温嬷嬷搬着椅子坐在虞宁初身后,帮她洗头发。
虞宁初能看见温嬷嬷发梢的白发,夹杂在黑发中间,偶尔温嬷嬷看过来,目光带着岁月的沉静。
“嬷嬷,当年老姨娘派你去照顾母亲,母亲却冷落你不用,你怨她吗?”
“不怨,说到底,你娘当年也是个小姑娘,年轻人遇事容易想不开,心其实不坏。”
“嬷嬷,我年少不知事,以后还请你多替我费心,若我哪里做的不对,嬷嬷千万记得提醒我。”
舅父舅母对她很好,但长辈们有自己的事,只有温嬷嬷,能够心意地守着她,虞宁初信任温嬷嬷,也希望温嬷嬷对她尽心。
温嬷嬷笑着点点头。
虞宁初撩了撩水,垂眸道:“刚刚嬷嬷提到我娘跟老姨娘,其实她们俩的苦,根源都在于婚嫁,老姨娘给人做妾,纵有宠爱亦身不由己,我娘心有所属,嫁给他人,她心中不甘。嬷嬷,我没有我娘那么挑,舅父舅母疼我,应该会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良人,到时候我安心嫁了就是。”
温嬷嬷没想到小姑娘的心思如此通透,可惜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婚嫁容易定,感情可不是想喜欢谁就喜欢谁的,有的人样样都好,但就是无法对其动心,有的人明明风流滥情冷血自私,反而叫人日日夜夜地惦记。
不过,温嬷嬷将这些话咽了回去,只夸道:“姑娘这么想就对了,长辈们经历的多,他们更知道女孩子适合什么样的人家,以后姑娘只管与明岚小姐玩耍,若有年轻公子接近,姑娘尽了礼数便可,不必多加理睬。”
红颜祸水,男人何尝不是祸水,勾起人来比女子更大胆无耻,且生来占了便利。男人做出轻浮之举,被人发现顶多调侃笑骂几句,换成女子,轻则声名扫地,重则付出性命。
“嬷嬷放心,我都懂的。”
有母亲的前车之鉴,虞宁初绝不会跟哪个男子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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