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有难处,日后只管找人给我们送个口信就是了。”沉吟半天,二格格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身份,我们的叔父可是山东巡抚呢,在这山东,就没有我们姐妹办不成的事儿,这可不是说大话,你若是信,就信,你若是不信,那也没法子。”
佛拉娜眼瞧着原先那婆子在往回走,忙说道:“你可留意到你表哥经常去什么地方?换句话说,他从哪儿回来之后就能写出好文章来?”
表姑娘摇头,脸上带了些歉意:“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
停顿了片刻,她又补充道:“我从十三岁起,懂事儿了,就再也没有单独出过县衙的大门。每次都会有人陪着我出去,能去哪儿,不能去哪儿……”
她没说后半句,但是二格格立马就变了脸色:“这是□□!谁家的女孩儿是这样被管制的?就算是民风很严,那也能出门买个点心买个胭脂水粉买个衣服首饰什么的,更何况还要出门上学,出门会友,只要身边有忠心的奴仆跟着,能确保自己的安,在告知父母的情况下,哪儿不能去?”
表姑娘就听到一个词儿:“上学?女孩儿如何能去上学?”
这个姑娘简直就像是生活在三十年前。但是再想想,好像除了京城,也就江南等地方有女学的存在了。京城那是皇后的地盘,皇后娘娘说开办女学谁能不同意?至于江南,原本就文风盛行,再加上皇后娘娘的心腹婢女在江南开了纺织厂,慢慢的,那边女子就多有接受洗脑,也有不少女学林立而生。
不像是这山东,说起来是文风很好,家家户户都读书,可实际上,女人连吃饭都不能上桌。
“女孩儿当然能去上学了,你若是想上学,你可以去京城,可以去江南,可以去福建——皇后娘娘的娘家弟妹,在福建开办了女学,这事儿你听说过没有?”二格格问道,表姑娘摇头,一脸的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真的可以上学啊,那应该很有意思的?”
“当然了,你可以和志同道合的人交朋友,你们一起看书,一起做文章,一些吟诗作画,甚至你喜欢别的也成,你可以学骑马,可以学种地,可以学刺绣,学你所有感兴趣的东西。”二格格斩钉截铁:“你学的好了,还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召见,然后求一个恩典,不管是什么恩典,只要不违背律法,基本上都能得到满足。”
表姑娘眼睛越来越亮,然后佛拉娜打断二格格的话:“但前提是,你能去上学。京城的女学招收学生,是只看成绩的,不看出身,你只要正正经经的考过了,就能进。难的是,你连县衙都出不去,你如何离开山东呢?你一个人,如何去京城呢?”
“我们可以带你去,你若是信不过我们,你可以找镖局,镖局你也信不过的话,你可以找迅捷快递,他们也能帮忙护送人去京城。或者我给你留个名帖,你拿着去找山东巡抚,他也会派人送你去京城。”
二格格说道:“就看你愿不愿意走出去了,我们说过,我们想帮你,这话不是糊弄你的,只要你自己愿意,你甚至都不用欠我们人情,你想走就能走。”
表姑娘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但看着嬷嬷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应是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了——她被困在这院子里已经有五年了,不差这几天时间,若是让姨父和姨母知道她想走,怕是她别说是大门了,连屋门都别想踏出来了。
嬷嬷笑着问道:“厨房已经将茶水准备好了,几位姑娘是现在就用吗?”
二格格点头,很骄纵的样子:“送上来吧,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看我们说半天话了,居然还问要不要送上来。表姑娘,刚才你说你表哥的文采很好,那他会参加今年的科举吗?”
马上就是秋闱了,考中了秋闱就能参加明年春闱,春闱过了那可就是举人了。再往前,那可就是进士,贡士,然后,为官做宰,主政一方。
“会的,我姨母已经在让人打听秋闱的事儿了。”从白身到童生,那是只要在县衙考试就成了,但是秋闱,从童生到秀才,那需得要去府衙,也就是说,要去山东府。
表姑娘脸色微红:“我姨母说,等表哥高中了,有了出息,就筹备我们的婚礼……”
说完捂着脸,像是害羞,但面上却是控制不住的狰狞——她不是傻子,真要是筹办婚礼,五年前不就能开始筹办了吗?五年了,别说是婚礼了,连大红的嫁衣都没采买布料,这婚礼是打算怎么筹备?穿一身白的拜堂吗?
更何况,这世上少不了热心人。她以前能出门的时候也曾有几个手帕交,她们也不是没来提醒过她。只可惜,早两年,她愣是没想明白,硬是听从了姨母的挑拨,只以为那些手帕交都是看不得她好的,都是垂涎她表哥那个烂人的。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二格格这话说的也很不走心,又问那嬷嬷:“你们府里除了这点儿地方,还有什么别的好看的吗?我在巡抚府上的时候,那花园,可大了,你们这比起来就是个小花盆。”
嬷嬷有些尴尬,看一眼表姑娘,表姑娘赶紧打圆场:“我们府上虽然小,但是,住我们几个人是足够了的。再大的地方,一没人住白空着,是浪费,二不得请人打扫修补吗?又是一笔额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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