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午夜,狂风大作,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被大雨肆虐冲刷。

那远离城市的别墅区,宏伟的白色建筑如城堡一般傲立于半山腰,大半个山头被占据,大雨吹打着这座孤立的城堡,雨夜让这栋雄伟建筑越加寂寥无声,寒气逼人。

宽阔的男性卧室,家具是清一色的黑,灰,白,空气细密安静,窗外是狂风暴雨,房内却静谧无声。

黑暗的,没有边际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巨型四方大床,黑色的床单,钢铁雕花做的床沿,床头摆着一座古典考究的台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墙壁之上挂的巨大油画。

那是一幅色彩诡异,立意深刻的画,放佛是某种象征,画上是一头隐匿于黑暗之中的豹,敏锐,蓄势待发,有亮而危险的眼,利而蛰伏的爪,在那黑暗之中透着沉稳又狠绝的迫人气势,就如同正在沉睡之中的男人---蛰伏而又危险。

男人高大的躯体陷入黑色大床,他那张轮廓深邃,锐利得过于迫人的脸半埋在枕间,空气中能听到男人低沉稳重的鼻息,他很难得的竟然睡着了。

海港码头一声声轮渡的声音沉闷刺耳,天空低沉,乌云密布,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上官煜,上官煜你等等我啊......”

“上官煜,你的女人命令你走慢一点....."

“上官煜,你再走几步试试看!!”

身后是‘她’气急败坏的咆哮,但男人充耳未闻,只是一味的迈着大步,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是铁了心要冷落‘她’,否则被他宠坏的‘她’永远不知道身为男人的他也是有脾气的,也是会愤怒,会嫉妒,会小气吧啦的不许‘她’跟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的,就算是正正经经的也不行。

哗啦哗啦的大雨在他和‘她’没来得及上船就倾泻而下,瓢泼大雨冲打在他们身上。

身后的‘她’突然没了声音,不吵不闹也不发脾气了。

他忍不住回头,远远的望着她,她站在雨中不动,同样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在雨雾中特别明亮,像是会说话。

大雨淋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女人可怜兮兮的像只落汤鸡。

“怕了你了!”

他始终心疼她,再度倒回去,对她伸出手。

女人的眼睛顿时笑成两轮弯月,大雨让她的笑容模糊不清。

“上官煜,你的女人命令你,永远不许丢下她,明白吗?!”她像是女王任性霸道的对他下达着命令。

“遵命!”

“哈哈,好乖!”

她像逗弄哈巴狗似的一下子耍赖的环住他的脖子,他心里倍感温暖,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

“啊。煜,小心!!”

“嘭嘭...”

突然,两声尖锐的枪声震动着他的耳膜,他还没有来得及躲避,她早已扯过他的身体,两颗子弹正中她的心脏,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发出魔鬼一般的嚎叫。

“煜.......煜,对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后.......”

“答应.......答应我要幸福的活下去.......”

大雨将她胸口鲜艳喷涌的血冲刷成一朵泣血欲滴的玫瑰。

她几乎还没有来得及闭眼,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她抓着他的手一直不肯松。

那天是29号,男人凄厉悲痛的嘶吼像头受伤的野兽,响彻了整个码头,闻之令人毛骨悚然,又觉悲伤欲绝。

‘她’因他而死,‘她’替他而死,从此他的心里有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洞,每到狂风暴雨的时候,总是痛不欲生。

他抱着她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的身体,僵立在那里整整三天。

从此以后,本就冷酷无情的他变得更加嗜血残暴。

事后,他揪出那次枪杀案的主谋,只要与之有牵连的,包括那些无辜的家人他一律用最残忍血腥的方式将其折磨致死。

他要替‘她’报仇,他要替‘她’索命,因为他只有从那残忍的报复中才能稍稍获得一点平衡的快感。

杀!杀!杀!

又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夜晚,男人凛冽的眉宇充满了阴冷与杀戮。

三年来,她倒在他怀里的梦魇总是残忍的折磨着他。

“玫瑰,玫瑰,不要,玫瑰,不要死,不准死........”

寂静的夜晚,噩梦缠绕着他,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没有人会知道传说中的‘嗜血黑豹’也会有这样紧张脆弱的一面。

“哥,哥你醒醒,醒醒.......”

光着脚钻入男人的房间,又光着脚爬上男人的床,早熟的少女窝在男人宽阔胸口的位置,黑暗之中她既是只温顺的小猫,又是只锐利的刺猬。

“啊!”

他从那可怕的梦魇逃脱,猛然张开双眼,豹的狂暴瞬间与他重合。

上官煜很快恢复了他素日的寒冷锐利,瞬间套上冰冷冻人的外壳。

他怎么.......又做噩梦了?!

男人扶着额头,觉得头疼欲裂。

“哥,抱着我,把我想成是‘她’,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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