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隐蔽的走廊上,两人四目相对,暗潮涌动。
郁初上前两步,忍住哽咽,哑着嗓子说:“赵秘书说你在出差,其实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理我了。”
“骗?你还有脸说这个词吗?”江洐野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郁初硬撑起来的盔甲,在这一霎那天崩地裂,彻底破碎。
伴随着终于到了这一天的深深无力感,他紧紧抓住江洐野的手:“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还想瞒我一辈子吗?”江洐野注视着眼前这张脆弱又倔强的脸,根本做不到狠心甩手,他冲着身旁的少年说:“你先回去。”
旁边的男孩点了点头,虽然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惊讶,可还是听话地朝着原路返回。
江洐野把人带到一个转角,冷着脸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一次性说完。”
“我......”郁初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坦白、想道歉、想挽回,可漫无边际的慌张席卷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吐不出一个字眼。
就好像沉沉坠入了海底,连呼吸都已经很费力,哪还能开口说话。
江洐野同样不好受,他的心正在被反复践踏。
他希望对方能主动告诉他自己的苦衷,哪怕是别有目的也可以,无论是好是坏,他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对方这一边,可郁初没有。
郁初无措沉默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让他误以为是仍想隐瞒,那他到底算什么呢?
江洐野压制着濒临失控的情绪,丢掉了惯有的原则:“如果你说没有骗我,那我就相信你,以前的事部翻篇,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郁初那双总让江洐野觉得漂亮的眼睛,盛满了水色,落下泪来。他闭上眼睛,残忍地说:“有。”
江洐野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安慰他:“为什么要哭呢?被骗的人明明是我。”
“对不起。”
江洐野很想替他擦掉眼泪,最终还是忍住了。
“从头到尾,你嘴里有过一句真话吗?你有坦白的机会,为什么不说?”
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头一次见面宿醉后在床上醒来,他对床事无印象,只怕这从一开始都是假的。没发生过,让他如何能有记忆。
他自诩聪明,可其实是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眼前是朦胧的水雾,郁初用力地眨了眨眼,江洐野那张俊逸的脸才清晰起来。他颤着音,带着淡淡的哭腔,逼自己出声:“因为,你最讨厌别人骗你。”
一开始,他是秉持着被发现了也无所谓顶多下场会很惨的念头,可在后来的相处中,变得患得患失,既想一刀来个痛快,又舍不得江洐野。
一拖再拖,终究还是到了谎言被揭穿的一天。
江洐野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他对着郁初,只会无条件的心软,于是硬着心肠打断:“我暂时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郁初摇摇头,不肯松开。
江洐野覆在他手背上,使了劲,撇开了他的手。
郁初失魂落魄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皱成了一团。
江洐野在外面逗留太久,刚刚的少年又从包厢折返,来找他。
江云涧看见江洐野,上前问:“哥,你干嘛去了,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
江洐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什么叫那个男的,你有没有礼貌?”
“?”江云涧不解,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我本来就不认识他嘛,当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虽然我感觉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江洐野嫌弃道:“你不看电视、不上网吗?真够土的。”
只喜欢上网玩游戏的网瘾少年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好奇:“他是你朋友吗?”他总觉得他堂哥和那个漂亮男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说不出的诡异。
江洐野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往前走,他本来存着借酒消愁的心思,哪想到会在这遇见郁初,根本没了喝酒的心情,抛下江云涧就想先走。
然而刚迈出几步,江洐野才反应过来郁初为什么会来这里?跟谁来的?会不会喝醉?喝醉了要怎么回去?
来这里的人形形色色,并非个个都讲仁义道德,在权贵和金钱的掩饰下,多的是醉酒后就原形毕露的衣冠禽兽。
一想到,江洐野哪还放心得下。
郁初在角落里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浑浑噩噩地回到原来的卡座,想跟陶聆说一声提前离开,可卡座上压根没他们的人影,都跑到大厅中央蹦迪去了。
音乐声响得震耳,郁初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打算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若实在找不见,只好发个信息再走。
他没有见到陶聆,却在人群中迅速捕捉到了江洐野的身影。对方的身旁依偎着刚刚的少年,两个人挨得很近,低着头靠在一起看手机,动作亲密,看样子聊得很愉快。
江洐野给江云涧看完郁初的照片后,按下锁屏键。
江云涧抓住了重点:“可是,哥你为什么会保存一个男人的照片?还是那么多张。就算他是明星、是你朋友也不至于这样吧。”
“为什么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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