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
江洐野出差的第三天。
郁初上完表演课,从练习室出来,突然被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个男人拦住。
“郁先生您好,我们江董有事想找您聊聊。”
郁初并不认识什么江董,若非要说有,那就只有一个江洐野的父亲,江氏的掌权人。
他不惊讶江泓业会知道他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虽然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这种不知所措不是因为对方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也不是因为对方显赫的身份地位让他胆怯,而只是因为对方是江洐野的父亲。
他说了谎、做了错事,在利用着江洐野,这使他在面对对方父亲时难免会有所心虚。
而他也知道一般父母不会接受自己的孩子有同性恋的倾向。
但即便再不想,也必须要面对。
郁初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和玥玥,让他们先行回去,不必等他。
黑西服男子引路,带着郁初上车,二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一家幽静的茶馆前。
“郁先生,请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最终在一间包厢前停下。
黑衣男子替他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而自己则识趣地等在门外。
郁初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一向只能在财经报纸和新闻上才能见到的知名企业家,对方即便只是坐在那不说话,也掩不住上位者的气场,且年龄和阅历的积淀,让对方看起来深沉又难以捉摸。
“江董您好,我是郁初。”郁初是小辈,从礼节上该由他主动开口。
江泓业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
郁初依言坐下。
江泓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替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尝尝。”
“谢谢。”郁初谦逊地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老实道:“我不太懂茶,但这茶很香,韵味很足。”
“品茶是享受,又何必懂茶。”江泓业开门见山:“你最近和洐野走得很近。”
江洐野之前利用江家的关系网搞了不少小动作,再加上郑达剑买地那事,他耍了对方一通,这些风声自然逃不过江泓业的耳朵,他便派人留意盯紧自己的儿子,结果还真发现了些猫腻。
他这儿子从小到大,虽说不让人省心,可在感情这一点上,可说是半点不沾染。旁人在青春懵懂的年纪,多的是早恋的,圈里甚至有些混不吝的富家子弟,年纪轻轻就偷尝禁果、贪图男女欢乐。但这一切,都与江洐野无关。
到了后来,江洐野出国留学,国外更为开放的环境也让江泓业曾担心过,会不会到了外头就沾染上一些不好的风气,还特意找人盯着。结果倒好,江洐野除了一开始沉迷赛车之外,倒也没旁的爱好,到后来就连对赛车也是兴致缺缺,跟看破了红尘似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瞎折腾什么,总归是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疑似有关系时,与其说是惊讶愤怒,更多的是怀疑。
可不久前,他看见手下人传来的照片,是年底那一天,自己的儿子与郁初在雪地里散步,甚至还背着他走了一段路,姿态十分亲密。
那时候他才确定,自己的儿子大概是真的喜欢对方。
要面对儿子是个弯的这件事并不容易,他与乔静姝互相做心理疏通,甚至还去查阅了一些资料,知道这玩意没法随便改变之后才算是彻底接受了现实。
可接受性向是一回事,并不代表要接受这个对象是郁初。他是存了心思来试探,见眼前的年轻人态度不卑不亢,江泓业倒是多了几分好印象。
他道:“你和洐野的关系,我都知道了,在一起多久了?”
郁初强撑着,说:“快一年。”如果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算起的话。
“我去查了你的资料,或许这有些冒犯,但你还年轻,不懂为人父的苦衷。”江泓业不走心地表达歉意,端的是老狐狸的精明。
郁初又好气又好笑。这父子俩在这一点上如出一辙,都喜欢擅作主张去调查别人的家世背景。不过江泓业比江洐野得体些,至少口头上会给面子地假客气,不像江洐野,肆意妄为行事乖张。
郁初点点头:“可以理解。”如果是换了郁心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身份不明的男人,他也会去打探个清清楚楚。
江泓业轻敲桌子:“你很优秀。”
看了资料后他才知道,郁初的父母在福利院长大,靠着社会和政府的资助读完义务教育,幸好自己争气,考上重点大学,边读书边打工,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又凭着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个幸福的小家。
后来发生意外,只剩下郁初和郁心兄妹两,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郁初这个做哥哥的身上。
扪心自问,江泓业觉得,若是换成江洐野,怕是一定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的儿子,从小被溺爱长大,吃不了苦、脾气又差、做事没定性,列出来的缺点能写满一张纸。仅有的优点大概也就是智商高点、长了张帅气的脸。
而郁初本人性格脾性则是与之完相反,且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学历来说,都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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