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考特绝对是路德维希见过的最会化妆的人之一。

另一个是夏洛克,他只用一只复古口红,就能以不同深浅的色彩为她做出顶级的彩妆效果。

但威廉是不一样的。

他给她化的妆容,就像是深秋至初冬的田野,皑皑的山林,树叶上覆了一层薄霜,有些寒凉,却带着秋天熟透了的气息。

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在她看到镜子里自己倒影的那一刻,仍是被惊艳了一下。

……这样两个风格迥异的人,会不会是一个人?

路德维希盯着他的眼睛:

“妆化好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换衣服?”

“当然。”

威廉走到她面前,像十九世纪的贵族那样,行了一个屈膝礼。

然后他转身,两只手朝两边打开更衣室白色雕花的大门。

灯光随着他拉开门的动作,一盏一盏地亮起。

照亮了她的眼睛。

而在灯光的最深处,摆放着一条婚纱。

正是她自己挑选的那条。

一样,又不一样。

显然夏洛克做了一些设计上的改变,使得她原来因为“最低调”才随手指的这条裙子,成了最不低调的一条。

在画册上看见设计稿永远不如亲眼见到这么有震撼力――画上的珠宝和刺绣是画出来的,要画多大画多大,要画多闪画多闪,你甚至可以把天山的星星摘下来,放在画上。

但如果,画中的设想,在你眼前,变成现实呢?

……

她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

那是星空。

夏洛克把星空……搬到了他新娘的婚纱上。

……

路德维希看着那条,据说属于她的婚纱,半晌没有说话。

威廉似乎对她脸上震惊的神色很满意。

他微微笑了一下,从婚纱边拿起一双白色的绸缎镶花凉鞋,轻轻放到路德维希面前。

“请换上你的鞋子,夫人……夫人?”

路德维希仍旧难以置信地看着婚纱。

威廉:“……”

虽然说这条他亲自设计的裙子的确很让人震撼没错……但是她震惊的时间是否太久了一点?

为什么他觉得她都快哭出来了……哦,这是太感动了吗?

……

路德维希看着已经打开的更衣室大门。

卧槽。

拓麻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在极其讲究对称的英国传统建筑里,更衣室居然没!有!窗!户!

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

威廉拎着鞋子:

“夫人是对这双鞋不满意吗?”

路德维希心思根本不在鞋子上:

“当然不是,我不能更满意了。”

……

从窗户里爬出去这一条是行不通了。

她呆在这个房间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如果她不想十八岁就成为已婚夫人的话,就只有……转移阵地。

可是,转移到哪里去呢?

……

正在她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

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脚腕。

路德维希:“……”

喂,她只穿了一件衬衫,连裤子都没穿……这是在赤.裸.裸地耍流氓好吗?

威廉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腕,另一只手从梳妆台上抽了两张湿巾。

“新娘的脚怎么能脏成这样呢?”

他半蹲下来,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半晌,他皱起眉:

“哦,福尔摩斯家已经穷到买不起女主人的一双鞋了吗?”

路德维希:“……”

她一路都是光脚踩在机舱的地毯上,有点灰尘是正常的好吗?这种谴责的语调是怎么回事?

威廉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修长的手指拈着洁白的湿巾……慢慢拭净了她脚趾上的灰尘。

他的动作细致而耐心。

就像他正面对的,是一枚被托在天鹅绒丝盘上的珍珠一样。

轻柔,缓慢……珍重。

路德维希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沉默地看着眼前身材修长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拿起一边白色的绸缎高跟鞋,握着她纤细的足,慢慢伸进鞋子里。

……吊着的心完落了下来。

这个人,一定不是夏洛克,她不用担心了。

……至于理由?

喂,夏洛克-福尔摩斯帮她擦脚,还帮她穿鞋?这种事公元前都不可能发生,更不要说公元后了。

就算脑子秀逗了,她也不会相信威廉是夏洛克了。

……

威廉帮她穿好鞋后,仍握着她一只脚的脚踝没有放下。

他微微皱起眉:

“您的脚踝受伤了吗?”

“小伤。”

路德维希毫不介意地说:

“有付出才有回报,上帝不会白白让我扭伤脚的。”

威廉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不过他并没有放开路德维希受伤的那只脚踝,而是从梳妆台抽屉里拿了一瓶精油,倒了一些在掌心上,慢慢在她脚踝上揉开。

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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