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家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月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黄河之水源远流长,几千年来孕育了伟大的中华文明,居住在黄河两岸的人们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黄河的下游有一个东平湖,是黄河蓄水、泄洪的天然湖泊。

东平湖水碧波荡漾,晚霞落在湖面把湖水映的通红,好像燃烧跳动的火焰,“水火交融”的湖面上,一叶扁舟晃晃悠悠,乘风破浪直奔岸边而来。

年轻的船夫悠然地驾着小船,唱着渔歌。

夕阳的余辉洒在船头,照在渔夫身上,勾勒出的人影金光闪闪。

“韵儿,韵儿!”

岸边一个瘦弱、娇小的年轻女子在呼唤着船夫的小名。

“姐,你来了!”

渔夫收起船桨,一把抓住纤绳,挽着绳头纵身一跃,一步从船头很灵巧地跳下来。他熟练地把纤绳缠绕在岸边的一个木桩上。

“韵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爹爹在家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被叫做韵儿的船夫是个少年,一米八的大个子,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还稚气未脱,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斗篷。

听着姐姐的问话,韵儿一边解着斗篷,一边重新蹦回到船里,费力地搬着一个鱼篓说:“姐,今天的网拉的有点长,鱼又多,你看!”

姐姐顺着他的手臂往鱼篓里看去,果然鱼篓里的鱼还真不少,有鲤鱼、鲫鱼、草鱼......

“这么多,那明天就可以拿到县城里去卖了!”

“当然,明天咱俩一块儿去!”

“行!”

姐两个一边说话,一边整理着渔网、渔具,把它们放进一个大兜子里,然后姐姐背起渔网兜,弟弟背起鱼篓,两个人一起爬上东平湖的大坝,顺着大坝南面的一条小路往家里走去。

姐姐的名字叫古丹凤,弟弟叫古丹韵。

他们的家住在东平湖下洼一个叫古楼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大多数都是古姓。村子里原来有古姓祠堂,他们的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祖祖辈辈都是东平湖边的渔民,世代靠打渔为生,死后牌位都供奉在古家祠堂里。这几年破四旧,祠堂也被拆了,祖宗的牌位被砸烂了不少,拆祠堂的时候爹爹只把爷爷的牌位偷偷地拿了回来,藏在自己家里,至于在什么地方搁着,除了父亲谁也不知道。

古丹凤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最小,她清晰地记得母亲在弟弟刚满两岁那年就因病撒手人寰离她们姐几个而去了。

爹爹在母亲的坟前不吃不喝,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后来还是老祖母领着他们姐四个走到母亲坟前把爹爹劝回来的。

那时候古丹凤的背上背着弟弟,祖母的两只手里一边领着一个妹妹,祖母在母亲的坟前对父亲说:“古猛,孩子还小,再娶一房吧!”

父亲好像听到了祖母的话,又好像没有听到,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虚弱地晃了晃身子,用十分憔悴的目光看了看四个孩子,满眼都是怜爱。父亲只对古丹凤说了一句话:“凤儿!咱们回家!”

从此以后,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卖掉了自己家里的小船,天天跟着古楼下洼的人开着那种带帆的大船去东平湖里打鱼,每个大船上都需要十来个人手。

父亲身体很强壮,长方脸,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透着坚强和刚毅,他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肤,两只臂膀上的肌肉高高的鼓起,船上的人们都愿意主动和父亲接近,都愿意和他合作干活。

父亲话语不多,他只有在外面打鱼时和人们能说上几句话,回到家里总是一言不发。有时候他十天、八天才回来一次,买回米、面,赶上鱼情好的时候还会割回来一些猪肉,每次买肉回来,祖母都会说他败家。父亲也只是笑笑,依然不说话。

父亲没有像祖母说的那样再娶一房媳妇。在那个年代他知道自己经常不在家,后妈对待孩子会怎样。

古楼村上洼、下洼很多人来给父亲提亲,他都没答应。住在上洼的二叔和二婶没少来她家给父亲说续弦的事儿,特别是二婶,最热衷这件事儿。

“大哥,你不能为了孩子这么苦了自己,你还这么年轻,再娶一房不是挺好吗,咱这上洼、下洼,有的是好姑娘,我找个好媒婆再给你说一房!”

“他二婶,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孩子还小,等他们都大一大再说吧!”

每次二婶来提亲父亲都是这样说,然后无论二婶再怎么劝,父亲也没有二话。

古丹凤姐四个最讨厌二婶,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给他们姐几个找后妈。

父亲一直坚持着不说新媳妇,后来二婶也就很少来了。

孩子还小,祖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带孩子了,所以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到古丹凤一个人身上,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她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弟弟、妹妹。

弟弟就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无论担水劈柴、洗衣做饭,在她印象中弟弟从来就没离开过她的脊背。有时候她干着干着活,弟弟就在她的背上睡着了。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弟弟长到一米八的大个子,两个妹妹也都长到一米六、七,唯独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古丹凤记得好像母亲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长过个。

......

姐弟俩很快路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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