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门来人,西暮子第一时间便知晓。他千年王八的性子也不急,悠着步子病恹恹走进会宾楼,再慢悠悠穿过宽大的拱门,来到众人面前。

他姿态高傲,众人也没空理会,正忙碌着搬弄行装呢。

思文赫兰蹲在地上,从骨龄界面里拿出生活用品。冰灵将物品一一放好,她的手时不时在鼻子前扬着,空气中漂浮的霉味让她难受。

青翎用指头在简陋的茶具上抹了一下,一手指灰尘,他嫌弃低嘟喃一句:“虽然旧了些,但凑合着住几日还是没问题的。”

西暮子双手环胸,侧头倚在门栏上,僵硬的嘴角一直在抽搐。

没有提前焚香扫地粉饰装潢一番迎接大家,真是对不起诸位了。

他就这么默默地站着,等人忙得差不多了,才笑着开口道:“我说几位贵客,这等架势,该不会是想在我太虚门安营扎寨吧?”

思文赫兰嗯一声,算是应了他。

西暮子刚扬起的嘴角立即塌了下去,深吸一口气道:“在村里住得好好的,上来干嘛?”

思文赫兰:“这里离招阳门近。”

西暮子:“离招阳门近你们住千钧峰上呀!反正我不同意!”

思文赫兰根本不屑与他周旋,直接来一句:“我们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暮西子急眼了,指着地面说:“这里是我家我说的算,我这儿可没有多余的地方供奉几位大佛,好走不送!”

思文赫兰横眉一挑:“哦?你的家?”

“就是......”暮西子的声音明显降了个调,并且心虚地移走了视线。

墨迟身体不适,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马上传来“吱呀”一声,凌少群忙去扶他,生怕椅子会自动爆炸似的。

凌少群见太虚门装潢非凡,家具却少得可怜,还是坏的,皱着眉问:“你就不能换一批像样点的家具吗?”

西暮子耸了耸肩:“我在这个地方住了两百年,家具也用习惯了,懒得换。”

“......”

两百年都没换,是真懒。

西暮子趁机说道:“太虚门寒长暖短,各方面条件都不好,我看诸位还是回去山下住,有空上来喝茶下棋,我无限欢迎。”

“山下是住不了了。”凌少群无奈地想,如果可以住,谁愿意来这里吸尘。

西暮子给了他一个疑问的表情。

凌少群:“整个偌伢族的人都中了摄灵劫,下蛊虫的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离开,族人才安。”

“那个叫嘲魇的?”西暮子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仇人,刚好认识一个,就问了。

凌少群敛下眉睫,闷声掉头走开。

“是个麻烦的人物呢。”西暮子暗暗地说。

但是,与我何干?

管他是仇家还是债主,又不是我的。

环顾四周,靖瑶郡主问:“我们晚上睡哪?”

西暮子一点都不想回答,大叔倒是很熟悉太虚门的样子,不假思索道:“莺燕阁上有二十间雅房,随便挑。”

莺燕阁是镶嵌在山体内的宫廷式建筑,一层覆着一层,飞阁流丹,窗户上描绘的山水陶画更是妙手丹青,颇有绮窗出尘冥,飞陛蹑云端的意境。

众人观览了一圈太虚门后,便直奔让人期待的选房环节。

靖瑶郡主兴奋地推开了第一个房门。里头非常宽敞,靠墙摆着一张梨花木床,花鸟勾雕,床外设了洗漱台和一方竹塌,塌上搁个小茶几,真是朱楼绮户莺燕阁。

假如没有日久生锈的烛台。

没有朽烂缺条腿的座椅。

没有地上积了一寸高的灰尘。

就完美了。

还有一地摔碎没有收拾的陶瓷杯具,看得出上一任房主离开之前心情不怎么好。

总的而言,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说好的雅房呢,这跟柴房有什么区别?”靖瑶郡主话刚落,一只老鼠从脚下蹿过,吓得她立马跳进了青翎怀里。

连墨迟都忍不住皱起眉:“多久没打扫过卫生?”

“从来没。”西暮子很是自豪地翘起下巴。“我又不住这屋,打扫来干嘛。”

思文赫兰:“江陵、长古和太安,都是民和年丰,繁荣昌盛,可到了途归,明明是最早建模的城镇,却遍地野林,村落稀疏,偌伢族至今没有掌握文字,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凌少群甚是认真地思考完说:“是因为途归地势复杂,与外界少有联系?”

大叔摇摇头:“是因为这里的城主懒出骨头了,只知道偷懒,不知道动脑,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出个门都怕晒黑了一身细皮嫩肉,所以才会使这个地方民生凋敝。”

西暮子掏了掏耳蜗,好像说的不是他似的。

他们又进了另外两个厢房,状态同样令人触目惊心。

冰灵弱弱地说:“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每一间都那么烂。”

凌少群倒是看中了最后一间,自告奋勇揽下了:“这房子够大,果儿住进来合适。”

西暮子一愣:“等等,你要那只大鸟住进来?”

凌少群眨眨眼:“不行嘛?”

他已经很久没和果儿相处了,难得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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