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轻叹,然其音浪却如风卷残云,竟在眨眼之间席卷密林,内中又夹有股股玄妙气息,让人心惊不已。

“这……”

剑一众人面色大变,一静道人欲斩众人,剑气已让众人绝望,然音浪所过之地,剑气竟在顷刻间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仅是剑一等人,饶是楚天亦心中亦起了波澜,双瞳骤然一缩,几息之后,面上方才露出淡淡的笑意,将目光移至一静道人之身。

而观一静,其惊意却要比楚天等人更甚三分。

枫叶翩然落下,而天边,似有几分光亮。

天边朝阳缓缓升起,光点洒落。

天已破晓,然皎月似乎还有些许留恋凡世,因而迟迟不愿落下。

月光,日光交相辉映,隐约可见天边有一人凌空而来,脚踏星点,衣襟随风而荡,宛若谪仙。

“你……竟然是你……不可能……你怎么会达此境界……”

一静道人不住的摇头,口中念念有词。

“师兄……”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天地回荡,飘入众人耳中。

剑一等人面如死灰,来人唤一静为师兄,想必是与一静道人一样的人物,一个一静已可让众人魂飞魄散,如今再来此人,或是仙人难救……

楚天低喃道,“在鹤鸣山五载,却未瞧出此人竟有如此修为……”

望着人影,楚天又摇头苦笑,道,“不过莫说是我,鹤鸣山中的一众道人或许除了那个老牛鼻子之外,再无人知晓一个砍柴人竟是九境的高人……”

一静面上惊色未褪,眉头紧蹙,突然面上呈癫狂之状,双目中泛起血丝,死死的盯着凌空而来的道人。仅片刻之间,惊色已变为杀意,滔天的杀意,似乎来人与其有血海深仇。

“清微……清微……原来如此……”

一静颤声,声音冰寒刺骨,如九幽之气弥漫密林,竟让远处的剑一等人心惊胆战,九境之人的气机竟会如此恐怖。

来人翩然而至,一身麻衣,肌肤黝黑,不似道人,更似樵夫,而其腰间别着的一把砍柴刀更让人难以将其与一个已入九境的武夫联系。

是道人,亦是樵夫,已在鹤鸣山上砍柴数十载的樵夫。

道人飘然而下,落于一静身前三丈处,面上神色有几分复杂,双目如清泉,望向一静,道,“师兄……”

道人欲言又止。

一静冷冷道,“一木,你藏得可真深……”

一木摇了摇头,轻吐一口浊气,道,“一木何时藏过?”

一静冷笑一声,道,“未曾藏过?若未曾藏过,你这九境之修为从何而来?莫要告诉贫道,修为乃天赐?”

一木只轻轻道,“只不过是一朝入道而已。”

一静嗤笑,杀意更甚三分,道,“事已至此,又何必再隐瞒?若无清微相助,又岂能瞒得过贫道?”

一木神色复杂,道,“师兄,如今还可回头……师兄,莫要堕入深渊,置无法自拔之境……”

一静哈哈大笑,道,“回头?如今还可回头?莫说如今胜负未分,纵是已为败局,又焉有回头之机?只有往前,方有一线生机。”

一木盯着一静几息,方开口道,“师兄,这掌教之位,真就如此让你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