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十分有趣。

而这几日,或许他就要踏上去长安的路,而长安,水太深太深。不过楚天亦并不在意,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活着,总该要去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总要去揭开一些东西,一些人的面纱。

楚天一笑,竟有些恍惚,猛的摇摇头,思虑太多有害无益,路,就在脚下。

忘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清微,楚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亏我还为你留了一份,既然不要,那只好留作晚饭了……”

说罢,又冲着清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极为惋惜,道,“还别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玄龟所炖之汤,却是人间绝品,可惜咯,可惜……”

清微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楚天,道,“还想欺骗于我,铁锅就在那,老道找了几圈都未曾寻到蛛丝马迹,而这玄龟汤不比那烧鸡烧鹅,你还能随身携带不成,再说,你这兔崽子还能有这好心,能想着给老道留一份?”

楚天饶有兴趣的看着清微,道,“你这老牛鼻子好不记情,上次的狗腿,上上次的鸭腿,上上次的桂花酿,哪一次没给你留?”

顿了顿,又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你这牛鼻子在这晃悠什么,又让小长宁回去……不过,我藏的东西,你何时找到过?”

清微冷哼一声,双眸扫视楚天,似乎要看出个究竟。

楚天摇摇头,道,“罢了罢了,谁让我这个人尊老爱幼呢……”

说罢,身影一遁,掠出数丈之外,从一石洞中取出一陶罐,几步迈出,至清微身前。

“给你给你,唉,我可真是个好人。”

楚天将陶罐递向清微,摇头道。

清微一把接过,揭开陶罐,一股清香喷薄而出,清微猛然一吸,只觉有几分神游九霄之状,不得不说,这玄龟汤,却是鲜美至极。

端起陶罐,一饮而尽。

清微咂咂嘴,有几分意犹未尽,又微闭双眼,似在回味那不可名状的美味。

一旁的楚天摇头叹息,来此五载,他已不知独自背了多少黑锅,那小黄,那小白,那烧鸡烧鹅,清微吃得甚至比他还要多。可惜背锅的,只是他一人罢了。

楚天幽怨的看着清微,并未说话,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微似乎知道楚天之意,歪过头,道,“别看我,老道可再无他物能给你,亦无东西可以教你了……”

楚天噗嗤一笑,道,“瞧你这话说得,似我这等好人,难道没有东西我就不给你留了?不曾想你竟是如此看我的,真叫人伤透了心……”

清微一阵白眼,很是无语,说起来他也算是脸皮较厚,能言善辩之人,可与楚天相比,却是不值一提。

一正心神,清微开口,道,“你,你下山吧…”

“什么?好呀,你这老道吃干抹净就要赶人了是吧……”楚天不忿道。

清微摇摇头,道,“长安,来信了。”

话音落下,二人相视不语。

许久,清微方才打破寂静,道,“长安不比鹤鸣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此去需得多加小心,莫要重蹈覆辙……”

楚天也收起轻挑,点了点头,一向话多的他,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

清微一甩拂尘,道,“去吧,去吧。”

楚天往后退了三步,跪倒在地,行了叩首之礼,遂转身走向一旁吃草的黄牛。

“臭小子,你还要骑牛入京不成?”清微无语道。

楚天摊摊手,道,“有何不可,昔日李耳骑青牛出西关,我骑黄牛入长安又有何不可?”

本因离别有些许伤感的清微吼道,“那是老道的牛,不是你的牛!”

楚天瘪瘪嘴,道,“你问它跟我还是跟你。”

说罢,俯身对着黄牛道,“待到长安,替你找十头母牛。”

黄牛一听,双耳猛的一立,眸中有光掠出,四蹄蹬地,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诺,你看……”

楚天得意一笑。

清微冷哼一声,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头好好的牛,你养了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不住的摇头,清微冲着楚天摆手,道,“滚滚滚。”

楚天哈哈一笑,骑着黄牛转身离去,黄牛四蹄生风,竟比寻常骏马还要快上许多,让人惊异。

清微双眸盯着楚天背影,轻声叹气,道,“自古皇家最无情,只愿你这小兔崽子能安然无恙。”

“欠你的情,清了。”

又望了一眼手中陶罐,摇了摇头,目光闪烁,似在思索。

许久,又叹气道,“可是,真的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