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梅梅被冻醒了,夜风呼呼的,像是鬼哭。曾经的很多时候,梅梅半夜被饿醒都会惊惧得默默淌眼泪,此刻却一点不怕这些。她心里只有一样事,为什么大娘子还不回来?

她走了吗?

想到这个,梅梅伤心的不能自抑,终于呜呜的哭出了声。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天终于亮了。

梅梅跟往日一样,开始打扫,洗涮。

她希望大娘子回来能看到整洁的家,不会嫌弃她没用。昨夜还剩了一些糊锅巴烂饭都被她用水煮了,熬成粥。

奶奶仍旧躺在床上没起身,唉声叹气,像个生了重病的人。梅梅被她使唤来去,一会倒粪桶,一会给她盛吃的。

奶奶对糊锅巴饭很嫌弃,骂骂咧咧的吃了。

又过了会,外头传来喧哗声,奶奶一惊,将破烂的被褥从头盖到脚,说:“告诉他们,我生病了,不见人。”

顺平镇的捕快被请来了,黄家村的人挤了一院子,他们倒也没谁怀疑到刘家人头上,只有几个调皮的孩子锤砸了刘家的院门,起哄道:“小叫花子出来玩啊!”

陈寡妇出来了,站在刘家门口,将他们轰赶走了。她也没站一会,看到猎户媳妇,又主动远远的避开了,从门口经过见到梅梅站在门后,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陈寡妇低声道:“不关咱的事,别出来,晦气!”

那些人在隔壁很是喧闹了一阵就离开了。

最终,捕快判定的结果是,癞子是被流窜的土匪杀了。

黄家村人顿时人心惶惶起来,他们村地处偏僻,没有富饶的物产,百姓都很贫困,离最近的顺平镇也要步行半日。除了天灾从来没被土匪祸害过,大家都很害怕。

捕快在村长家用了午饭,为此村长媳妇不得不杀了一只鸡招待他们。

捕快口若悬河的保证,不过是路过的土匪,癞子倒霉,深更半夜撞见才被灭了口,寻常百姓在家,晚上不要出来,就不会遭遇不幸。这话大大安抚了人心。

用过午膳,村长又让二位爷带了一些物产,才派人将两位神仙送出了黄家村。

癞子的死有了定论,可癞子的尸首不能不管。

癞子家一贫如洗,两间房倒了一间,还剩一间也岌岌可危。谁倒霉催的愿意管他的丧事。贴银子贴力气不说搞不好还被鬼缠身。村民都不愿意管。倒是猎户媳妇出了主意,说:“刘家人拿了癞子家的院门,这事就得她家管!”

众人早就注意到了,刘家人这屋顶换了,篱笆墙垒高,房门换了后,整个都大不一样了。就怎么说呢?透着股蒸蒸日上的劲吧?给人的感觉还怪好的。

众人议论纷纷,“刘宗孝回来啦?打算好好过日子了?”

“哪能啊,是他新娶的媳妇干的吧?”

“屋顶是她铺的,咱们那天不是亲眼所见嘛,小娘子能干的很呐!”

“这女人旺夫啊!”

“啧啧,刘家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好的媳妇都能被他们找到?”

七嘴八舌中,猎户媳妇等不及先拍了刘家的大门。

给死人料理后事是一件极为晦气的事,没人敢沾染,尤其家里有老人小孩的,更是避之不及。

刘家拿了癞子家的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大伙儿理所应当的觉得癞子的丧事就该他家负责。

梅梅躲在门口,死都不开门。

猎户媳妇气得不行,嚷嚷着没完没了。

张氏听到动静,她多想爬出去求乡亲们帮忙,告发那个恶毒的女人啊,然而对叶善刻入骨髓的害怕,让她不敢轻易做决定,她甚至怀疑那女人根本不是人,那就更不敢得罪她了,思来想去,对叶善的恐惧还是战胜了求生的渺茫希望,她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让梅梅转告他们,一切等她媳妇回来了再说。

众人啧啧,“张氏也太会磋磨媳妇了!”

“她当小媳妇是猪狗牛马?什么都干?”

“对了,她家小媳妇呢?”

“后山采野菜去了吧,男人不着家,女人们没活路啊。”

猎户媳妇气势汹汹,还想踹门,被赶来的村长拦住了。

村长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宜丧葬,等明天一早找几个人让癞子入土为安吧。”

有人不干了,“村长,你家要给癞子送葬,你让你儿子孙子去,我们家可不出人。”

猎户媳妇附和:“是啊,我们凭什么给癞子当孝子贤孙?村长你也别管了,黄婆婆都快八十了,你插手这事,黄婆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就是不孝子了!”

村长气得不行,又懒得同她计较。

“是啊,癞子的屋给刘家,他的身后事也交给他们家料理。”

“本来就不是咱们黄家村人,他们三个外姓人占了咱们黄家村的地,身后事还要咱们料理,太得寸进尺了!”

“可不是嘛,”猎户媳妇阴阳怪气道:“那屋那寡妇连咱们黄家村的男人都想勾搭……”

“行了行了!”村长发火了,“还有完没完了。都走,都走了!”今日也谈不上下葬了,村长也没再纠缠这事,将人都带走了,省得又引出麻烦。

*

他们这边走不多时,外头又传来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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