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薄残酷的话语灌入池生的耳中,池生耳中一阵轰鸣,她整个人靠在了门上,脸上的血色退了干净。

阮茵梦知道池生这样的少年,最无畏,最孤勇,最不顾一切,她仰仗着她的一腔爱意,就敢跃下深渊,可她根本不知道深渊底下有什么。

劝她骂她都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死心,让她知道她的喜欢她的坚持从没被珍视过,她喜欢错了人,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庸俗又狠心,根本不值得她喜欢。

池生鲜红的眼睛充满了血色,她一开口,声音已经更咽了,她抹了下眼睛,一把拽住阮茵梦的手腕:“你说这些没用,你故意刺激我的,我听得出来,我不会被你骗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她说得笃定,可眼睛里是哀求恐慌。

阮茵梦像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话般笑了起来,硬生生地将手从池生手中抽了出来。

“上次你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觉得可笑,你哪儿来的自信?”她精准地找到池生的软肋,刀刀见血地将她此生唯一的一次心动赶尽杀绝,“池生,你也不小了,真心还是假意,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我如果喜欢你,怎么会让你一晚上一晚上地在门外等,连把钥匙都不给你,我如果喜欢你今天在会所门口让你看到那一幕怎么会不心虚不紧张,我如果喜欢你怎么舍得对你说这些?”

池生摇了下头,徒劳地想要争辩,却看到了阮茵梦面上的不耐烦,像刀一样尖锐地扎在她的心上。

阮茵梦没留半点情面:“我接了那么多客,还没有一个像你这么黏黏糊糊的,让人烦透了。”

外头天要亮了,和平常任何一天一样。

池生从阮茵梦家里走出来,门在她身后毫不留情地关上,她身体一僵,回头看了看这扇紧闭的门,双腿迈出一步,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靠着墙跪下,胃里一阵翻涌抽搐,她呕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吐出来,眼泪却流了满面,她忍了忍,不想哭,不想在这里哭,可崩溃的情绪由不得她,眼泪翻滚着下来,她用力地咬住嘴唇,更咽的哭声依然控制不住。

而一门之隔的门里,阮茵梦站在门边,听着外面那人压抑的哭声,心像被剥开了血肉,彻底地搅碎。

哭吧,哭一场,然后忘记,去过你光鲜精彩的人生,别再留恋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