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他的长发和额头蔓延,模糊了沉沉阴云。
桌上只有一封信。
先生亲启。
真是熟悉的字迹,却为何有这样浓烈的悲伤呢?
拆信封的声音在诡异寂静的屋内响起,连风声都不敢来打扰。
[对不起。
间万象实在美好,惜不能再与先生同游。
泉乃恶圣,天生负罪之人。得遇先生已是大幸,苟延数年时光能与先生相伴,实乃幸中之幸。
泉已无憾。
此一别,再无相之时。
万望先生珍重。]
这是一封没有任何笔迹停顿的信,似乎落笔的内容早已在写信之人心中反复咀嚼了千万遍,才有这短短几十字的诀别。
“啪嗒——”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打湿最后几个字。
像流泪一样。
“万望……先生珍重。”
青年的身影在盛放的金芒中如同幻影般浮现,化作一团温暖柔和的光,冲安科洛德心口。
这是圣人死前,最后的遗愿。
“呵……呵呵,哈哈哈……咳……”
男人发了疯的去抠自己的喉咙,跪在地上扶着桌子不停干呕,只是徒劳的吐出几口血——是因为动作太过粗暴,指甲划伤了喉腔。
他静静伏在地上,只发出野兽似的粗重喘息。到最后,连这点动静都不了。
枯萎般的白发湿漉漉的散在地上,仿佛死了。
三只幽灵小猫也被这怕的寂静挤到角落,他们甚至不敢去看躺在地上的人是何种表。
只有贵族们尖利的声音在耳边久久不散。
“你不能杀我,我已经得到了永生!”
“你也吃了他!你是我们的共犯!!”
“圣人身边跟随的武士从不杀人!你不能杀我们!!”
织田作之助的手紧紧攥住双枪,颤抖的双手带着他不自知的惊悸。
这就是……不杀人的结吗?
太怕,太怕了。
“呵……”
嘶哑凄凉的从受伤的喉咙艰难的挤出。
安科洛德也从来没有想到,竟是自己不杀人的做法,让这些恶鬼从中汲取了食人的勇气。
他提起刀剑,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复仇幽灵,来到了街上。
大雨像是一场祭奠,每一个红眼睛的人都是凶手。
男的、女的、老人、小孩。
他一个一个找过去,一视同仁的发出疑问。
是你吗?
是你们吗?
只要有一个人否认,他必定停下挥起的屠刀。
而血溅了他满身满脸。
圣人之死。
谁能说谎呢?
谁敢说谎呢?
惊恐的、红眼睛的人们试图反抗,他们联合起来,所有的攻击却被金『色』的光芒阻挡。
他们试图逃离,却发现城门外不知何时已经设立了结界。
啊,不是,他们知道。
是特意为圣人而设下的结界,为了防止位好心的大善人跑掉。直到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到结界上,里的人才能够离开这里。
如今成了阻断他们通往生路的最大障碍。
人们疯狂的咒骂,发出怨毒的诅咒。
被砍下的头颅,鲜血顺着雨水流到街上去。
人们跪地哀求,涕泗横流。
在黑夜里,红『色』并不能被看清。
铅灰『色』的眼睛,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第几天了呢?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些天太阳一次也没有升起。
没有一个生者能从这里逃离。
大雨啊,一直在下。把红『色』带到更的地方,染红白城。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算什么形容呢?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阴云,打破结界的时候,猩红的水倒映出安科洛德的脸。
双铅灰『色』的眼睛也是红的。
布满了红血丝,还透着几分癫狂。
这间的罪孽太沉重了,一个人怎么背负得动呢?
所啊,交给我吧。
我是善。
我来肃清罪孽。
很快这个界就来为你分担了。
扭曲的纯白符文在他背后升起。
白城被屠一事一经发现,便引起轩大波。
安科洛德理所当的被追杀了。
御神塔发起悬赏,召集所有的守夜人共同围剿“已经叛逃,不愿履行自己职责,罪孽滔天”的善圣。
——快快奉献出你的『性』命吧,我们早已无法忍耐。
黑暗之中,再次传出恶鬼的低语。
而无人能够打破泉留下的防护。
这场声势浩大的围剿结束的像一个话。
安科洛德只记得自己杀了好人,又似乎不是人,仿佛回到了当日的白城。他总觉得这界太让人难过了,友人已经远去,他却被某个祝福或诅咒牢牢的拉扯在原地。
死不掉。
善圣迟迟不死,得不到献祭,整个界的秩序如传闻中样开始崩塌。
异闻传说中诞生的怪越来越,越来越强大。它们兴风作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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