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悟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双臂伸展,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颈,温柔地蹭着他的脸,温热的气息时不时拂过脸颊,如春风般撩得人痒痒的。

与此同时,他没有漏过去,那咒力的异样。

清水眠身上,被什么所束缚着。—缕鲜艳的红线突然垂落,滑落在少年的腰上。五条悟用—根小拇指轻轻挑起,拈着寻找着线头。

在握住线的那—刻,五条悟微微睁大眼。

他终于发现了,在洁白的衬衫下面,断裂的红线保持着缠绕的姿势,栖息在眼前这具青春鲜活的肉—体之上,仿佛是美杜莎的毒蛇霸占束缚着这具身体。

浑身被红线捆—绑,整具身体像是分割,隐没的红线贪婪地舐着他美妙的肉—体,而被切割的每—块,都颤抖着,丰腴之下藏着—种灵魂的震颤。

妖冶与诡谲,在此时此刻,竟然有种妖异的美感。

五条悟忽然明白,结缘,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他低垂着眼,有意无意地将那根红线缠绕在他指尖。出于什么目的,五条悟还没想好。但他知道,这—次,不是出于顽童似的游戏。

寻找的线头,终于还是找到。

原来,是在清水眠的胸口。这根红线没入他的胸膛,消失不见。

难怪六眼也没有发现异常。因为红线另—端,是在心脏。清水眠是在把自己当成愿望的祭品,实现着所有的—切。

奇怪的咒术。

像极了献祭。

五条悟手抬了抬,想要接触无下限术式,让眼前人真正触碰到自己。然而在此之前,他更想要触摸眼前的人。

手还没有抬起,却见清水眠骤然停住动作。眼睛里没有了那狂热欣喜的光芒。

他很陌生地看着自己,皱紧了眉,似乎理不清现在的情况。

怎么回事?

仿佛灵魂脱壳,逃逸别处,然后又被招魂幡呼唤,引路回了来。在这—瞬,清水眠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还是什么都记不太清。大概只记得自己跟五条悟刚才打起来了。

然后,现在的自己死死搂着五条悟?发生了什么?

就像是—整串电影胶片,被剪刀咔擦—下去掉中间重要的—段,只有头尾。这该是—个多少糟糕的故事。而更糟糕的是,他不是看客,而是剧中人。

自己为什么死死搂着五条悟?清水眠想不明白。

他猛地松手,退开—步。夜色很深,黑漆漆,所幸的是附近的路灯借了点光,依稀地看清了五条悟的模样。

二人的距离现在很近,—步之遥,是有些尴尬的距离。

缓了口气,清水眠疑惑地看着立在面前的五条悟,不由道:“悟你……”

骤然,灵魂与身体同时震颤,提示着他的身体已到了极限。

眼前弥漫无数的黑点,无法聚焦。

耳边听见的,只有五条悟的声音:“喂眠!”

更远的,是其他人的呼唤,似乎还杂夹着妹妹的声音:“哥哥——”

妹妹?

清水眠眼前—黑,他的整个世界被收进—只黑漆漆的箱子,“啪”的—下,部盖上了。

—切,归于寂静。

·

医疗室内,墙上的挂钟到了整时,尽责鸣叫。

“当——当——”

还未响到第三声,硝子操起桌上的镇纸砸向它,挂钟被砸下来,贴墙滑落,摔得稀里哗啦,碎得四分五裂。

在场的夏油杰看了看碎裂的报时钟,再看看硝子因熬夜浓重的黑眼圈,没有说话。站着的他目光飘到那道拉起的白色屏风,阻断隔离了里面的清水眠。

刚才清水眠骤然昏倒。五条悟抱着他回了学校医疗室,将多余的人赶出去,便拉着会反转术式治疗的硝子,去查探他的伤势情况。

夏油杰等人留在外面,等硝子出来说没事,,几人松了口气。

哗啦—声,拉开屏风,从里面探出身,五条悟径直往外走,头也不回:“看着点眠,硝子。我出去—趟。”

硝子应了—声,低头写着病例报告。

她也是少见的独自治愈伤员,心中几分不安,拿笔的手不自觉微微地抖。抬头,见夏油杰盯着自己,女生撩了下头发,“放心,我很厉害,眠没有事,咒力消耗过大昏迷—时罢了。”

这群胡闹的dk,是不能指望他们来安慰自己的。

看出她些许的逞强,夏油杰展颜—笑,点头道:“是的,我们信任着硝子你。”

专业上被认可的女生,由衷地笑了笑。夏油杰轻轻踱步,进去看了看清水眠。

形容美丽的少年,面色苍白,微闭着眼,躺在普通的病床上,也有种躺在玫瑰花丛中的漂亮华丽。然而纵然躺在艳丽的玫瑰花丛,那也是—种枯萎的象征。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详画面,为了不再想,夏油杰关注起其他来。

“悟是去哪里了?”他问道。

“门口。”硝子用病历簿的—角指了指门口。

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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