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也给你买了东西。”玉晴偏头打量他脸色,拿出一只靛蓝色的香囊,在他腰间比划了下:“和哥哥这身官服很搭呀。”
初次看他穿官服便留意到,他腰间只挂了一枚令牌,过于单调了。
裴宴归瞟了眼,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淡淡道:“这种贴身戴的东西,难道不是要亲手做的才有意义。”
东西送不出去,玉晴有些尴尬,早知道就不买了。
裴宴归压抑住波动的心绪,将东西接过来,默默挂在了腰带上。
“不是说不要么?”玉晴忍不住嘟囔。
“既是妹妹一番心意,便勉为其难收下。”他眼中笑意一闪即逝,掀开帘子,对车夫道:“就在前面的新丰酒楼停下。”
两人正要下车,外面突然传来剧烈争吵声,裴宴归回头交待她:“先在车上呆着,我过去看看。”
“哦。”她乖乖点头。
等他一走,就把帘子拉开一条缝,聚精会神看起热闹。
酒楼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见官府的马车过来,都自动让开条路。
有个妇人瘫坐在地上大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狗官,征用了我们的粮田,种劳什子桑树,可怜我们家已经揭不开锅了,活生生要让人饿死啊!”
这是骂到正主眼前了,玉晴见裴宴归情绪并无起伏,仍板着一副死人脸,哪有一丝半点贴近百姓的亲和力。
正以为他会以势压人,便听他开始询问那妇人是哪个村,哪个组,家里又有几口人,为何没有领到征用田地换来的粮食。
这几个问题,将对方问得哑口无言。
经过一番问询,闹事的妇人,原来是酒楼一名跑堂的岳母。
听说渭城闹了洪水,千里迢迢跑来看女儿,却发现女婿家里田地没了,一时愤慨,就跑来酒楼门口大骂女婿没能耐,连田地都保不住。
到激动处,就把裴宴归也骂上了。
酒楼老板和跑堂的,都在旁边急的不行,怎么劝她都不听。
裴宴归的出现,正好解救了他们。
闹事的妇人最初看见他身上的官服,就被震慑住了,给她女婿使了个眼色,便悄悄溜走。
酒楼老板是认得裴宴归的,连连作揖,感谢他前来解围。
直到马车帘子里探出一只白玉似的纤腕,轻轻拉扯裴宴归的衣袖:“好了没呀,人家饿了。”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官爷便转过身,将人扶了下来。
老板才意识到,他是专程来吃饭的,赶紧让小二去准备包房,自己在前面引路:“大人好久不曾来了。”
又侧身看着玉晴:“凌波姑娘瞧着轻减许多。”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玉晴的脸霎时黑了下去。
裴宴归则面色如常,待她进去后,又单独跟掌柜的说了几句什么。
她特意放慢脚步,张着耳朵听,发现只是在谈论刚才那个妇人的事。
直到点菜的时候,她都闷闷不乐,裴宴归问她想吃什么,玉晴指了指桌上一小瓶醋,微笑不语。
说什么只养她一个,结果根本就是一堆。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说的话半个字也信不得。
裴宴归勾了勾唇角,“妹妹不必介意,徐掌柜眼神不好。”
“是大人身边乱花迷人眼。”她目光盯着杯子里打着旋儿的茶叶,很久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对她这句形容,裴宴归不置可否。
他倒不曾被花迷了眼,只是,对折花更感兴趣。
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忍不住,又朝旁边生闷气的小人儿看去。
见她脸颊鼓囊着,像个小包子,忍住笑意:“这里的酿豆腐不错,记得妹妹从前最爱吃,待会尝尝地不地道。”
“大人选的地方,自然不会错。”她心情调整了过来,恰见墙上挂了一块琉璃制的画框,忍不住走过去当镜子照。
裴宴归本来正在看她的侧颜,见她忽然扭头瞪过来,感觉心跳骤停了一瞬。
本就尚未整理好的心绪,突然间又乱了。
还未完回神,那人又专程来搅乱似的,凑到他近前,娇声娇气的嗔怪:“我脸哪儿圆了,你说,你说呀!”
“谁说你脸圆了?”他严肃应对,见她倾身过来,目光落在莹润的小脸上。
应该还没有他巴掌大。
“大人早上亲口说的。”她闷闷不乐,双手捂在脸颊。
小东西生起气来,连哥哥都不肯再叫了。
那双含着幽怨的星眸,勾着他的魂儿,裴宴归宽大袖袍里的双拳渐渐收紧。
“早上看不清楚。”他目光里几分不耐,移开了目光。
玉晴看他神色,知道自己逾矩了,咬着唇,放低了几分姿态道:“那我和那个凌波姑娘,长得很像吗。”
柔柔怯怯的调子,让他哪还能回忆起别人。
且都是逢场作戏,有什么好说的。
小二敲门进来布菜,他终于松了口气。
玉晴见他回避这个问题,也重新装出一副笑脸来,不再过问了。
酿豆腐,白切鸡,糖醋鱼,还有好几样清淡的小食,都是她从前爱吃的。
玉晴舀起一勺酿豆腐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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