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裴宴归还劝她搬去和外祖母住几天,若知道白家想硬塞给他一个正妻,不知会作何感想。

搬去西厢院的事,反正就这样不了了之。

下午待在房里绣了一会儿香囊,又迎来个不速之客。

白檀儿还是那副柔柔怯怯的模样,看到她,眼里多了几分惧色。

玉晴现在反正见人三分笑,见她一个人来的,态度便也随意了许多:“檀儿姐姐怎么来了。”

白檀儿想起先前她对桂嬷嬷那般狠绝,不敢掉以轻心,在她对面坐下,神态拘谨的道:“无事,就是想寻妹妹说说话。”

安娘进来倒茶,手上还捧着信芳斋的点心盒子,特意道:”这是大人差人去买回来的,说让姑娘趁热吃。”

几样精致小点,是玉晴喜欢的清淡口味。

“大人待妹妹真好。”白檀儿眼波一动,压着心头酸涩,柔声道:“你别担心,祖母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的赶你走的。”

玉晴淡笑不语,也不知这白檀儿是真的单纯,还是故作姿态。

“外祖母之前说,表姐曾经小产过一个孩子,可是真的?”她目光从对方单薄的身板扫过,不经意看了眼她的肚子。

“这件事,求妹妹当作没有听到才好。”白檀儿面色一变,眼圈儿霎时红了,“祖母她是真心为你,才会把此事都说给你听,在她心目中,妹妹当配得上更好的男儿。”

只是在自己心目中,已无人能比他更好。

是她愚笨,连怀了孩子都不知道,还去吃那些大寒之物,又不小心摔跤。

没了孩子,他会怪自己吗……

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勇气和决心,才说服祖母,带自己来寻他一次。

“表姐若是想在我这儿守着大人回来,恐怕要失望了。”玉晴捻了块芙蓉酥放进嘴里:“大人最近公务繁忙,可不会回来吃晚饭哦。”

“那,他何时才会回来。”白檀儿神色紧张。

“自然是睡觉的时候。”见白檀儿面上一红,她眼中浮现几分笑意,对安娘道:“该去教孩子们弹琴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白檀儿执意要留下等,她便留了春儿在房里伺候:“表姐请随意,我还有些事,去去就回。”

她可不愿把时间浪费在抢男人上。

到了孩子们上课的小院,周叙恰好从里面出来,看到她,神色间几分欲言又止。

“周先生有话直说。”玉晴面色淡淡的,五根青葱玉指轻轻转动左手腕上的玉镯子。

在周叙面前,她一向很放松,两人有时候碰面,也会交流几句上课的心得,却很少涉及到私事。

“身份户籍,在真正关心你的人眼里,根本无足轻重。”他今日却有些逾矩,垂着眸淡淡说道:“姑娘是个通透的人,想必不会受庸人所扰。”

“嗯。”玉晴知道,他是说之前桂嬷嬷在回廊上辱她的事。

当时很多府里丫鬟都看到了,会传到他耳中一点儿也不意外。

笑里不由带了几分真诚:“多谢周先生劝解,我亦从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过。”

周叙回以微笑,侧身让开路:“姑娘这样想便好。”

“还烦请周先生别将此事告诉大人。”她已经惩治了桂嬷嬷,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周叙没做声,跟她拱手道别。

玉晴一进院子,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围着她打转,花了两个时辰,将上次没教完的曲子教完。

小时候贪玩,琴棋书画,唯独学会了琴,其余的都拿不出手。

有个叫秀月的女孩儿,基本功练得最扎实,已经能流畅的将一首简单的曲子弹完。

玉晴感到十分欣慰,不枉费她自掏腰包,买这样贵的琴。

这次来她又带了很多点心,放了课,秀月乖乖巧巧坐在她旁边,拿了一个桃酥过来:“玉姐姐先吃。”

“姐姐心情不好,吃不下。”在这些孩子们面前,她其实是最放松的时刻。

此刻阳光明媚,她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坐在一株亭亭如盖的梨花树下晒太阳。

伸完一个懒腰,想起心事,又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住在渭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快半年了,她好想回京都,见见三姐姐和小侄儿周蹊。

“玉姐姐心情不好,是因为裴大人吗?”秀月人小鬼大,一边小口的吃桃酥,一边问道。

玉晴朝天翻了个白眼,想起那狗男人,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有些好奇,这些孩子是怎么看待裴宴归,转过头,对秀月温柔一笑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秀月是附近村里的孤儿,今年十一岁,已经懂得很多事了,只是性子单纯,说话不懂得拐弯:“大人之前一直住在郡衙,冷落了玉姐姐,所以姐姐不开心。”

玉晴心情憋闷,拿过她手里的桃酥咬了一大口:“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呢。”

“那是因为什么呀?”秀月歪着头,好奇的看向玉晴。

在她小小世界的认知中,长得这么美的女子,根本不应该有烦恼才对。

“你其实说对了一半。”玉晴眨了眨眼,凑过去对她促狭的笑道:“其实啊,是因为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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