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不对的,和相好的几个小贵女,悄悄托小太监买到一种令浑身上下长满疹子的药。

却没想到新帝如此心狠,怕她们出去以后乱说,又在日常服的药中加入毒药,令她们高烧不止。

最后她烧的神智不清,连太医问她叫什么都答不出来,都以为她什么都记不住了,才放松防范。

加上父亲身居高位,和朝中同僚们一起施压,终于将她接了回来。

那期间,裴宴归曾来探视过她一次。

可他怎么还不来,玉晴不安的翻身扭动,不懂静安殿的床为何如此不舒服。

她既睡不着,也醒不过来。

姚叔命人连夜蹚水去请大夫,熬好的药她又嫌苦,每回才到嘴边就开始闹,怎么也不肯吃下去。

第二天夜里,雨已经停了,外面水也退了不少。

玉晴转为低烧,开始咳得厉害,半夜里,突然感觉一双手覆在了自己额头上,带着湿冷的的寒气与潮意。

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突然又闻见一股苦药味,还未来得及推拒,唇上已经被封住,药汁一丝不漏的灌注入口中,又顺着干涩的喉咙流进。

“吞下去。”冷硬的嗓音,让她清醒过来,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那张阴沉的脸。

反应过来,他便是害自己生病的罪魁祸首,本能的狠狠咬了下去。

裴宴归只得点了她的穴道,又再喝了一口中药,用嘴缓缓渡了进去。

玉晴瞪大眼睛,任由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一碗药喂得一滴不剩。

安娘一直守在门口,见他端着空碗出来,嘴唇却肿了,眼观鼻鼻观心,慌忙转身去打热水了。

“大人,您两日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会吧。”说话之人叫周叙,乃他入阁时身边亲信。

裴宴归面上已十分疲惫,进去之前又想起什么,冷声道:“等灾情收尾得差不多了,彻查妫族祸乱百姓,与官府相勾结之事。”

周叙回道:“属下这里正有一封商铺老板们的联名信,是关于禁止妫族人再进行交易的,正想等大人休息片刻了,再拿出来。”

裴宴归接过信,扫了一遍,冷笑道:“烂在骨子里的东西。”

三里桥商会密报,妫族人打着为恒王殿下搜寻珍奇宝贝的旗号,四处收敛宝物,且都是欠账赊账。

有强势些的老板不肯,他们就搬出恒王殿下来压,连官府都给那些不讲道理的妫族人撑腰,令商会苦不堪言。

“大人,可要草拟奏疏。”

“急什么,等选妃的事捅出来,一并再办。”裴宴归将密信收好,推门回房。

姚叔懂的玉晴喜好,命人在房中燃了茉莉香。

裴宴归走到床边,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叹息一声,给她解开了穴道。

玉晴爬起来躲到床角,一声不吭。

“好了,不要闹了。”裴宴归揉了揉太阳穴,想到自己在河堤上待了一天一夜,回来还未洗澡,身上味道想必是极不好闻。

难怪,这娇贵的东西要躲着。

玉晴只觉得脑子里有些发懵,待他走后,开始仔细回想发烧之前的那些事。

她清楚的记得,是裴宴归发疯了,把她按在房顶上欺负,她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又受了惊吓才生病。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正常了,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疯。

她紧紧攥着被角,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到推门声,整个人不自禁往角落缩去。

一股清爽的皂角香气,混着淡淡沉香,让她找回了几分熟悉,抬眼见他已经换了一套常服,月白的底色,绣翠竹云纹。

黑发半干用一枚墨玉簪子扣在脑后,发尾一直垂至墨色宽扣的腰带。

见她还红着眼睛,裴宴归心里软了下,在床边一把黄花梨木椅上坐下,不知该怎样解释那天夜里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