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凌波过来取信,见她神色如常,还有闲心在那练字,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玉姑娘您真是心大。”

玉晴抬眸,面露不解。

“今儿可是大人纳妾的日子,您就不去看看那对双生姐妹长什么样儿?”凌波想与其同仇敌忾,奈何对方实在扶不上墙,不禁嗓音尖刻道:“那可是恒王殿下送来的贵妾,听说出自书香门第,为了早日替大人开枝散叶,王府还找了专门的嬷嬷调教。”

“大人今年已经二十,确实该生个儿子了。”她闲闲靠在椅背上,打量窗外的芍药花,今儿又多开了两朵。

裴宴归大她四岁,二十岁的老男人,呵……

凌波知道自己没机会入府,可眼睁睁看着旁人得便宜,心里亦有些不是滋味。

细细打量眼前女子,却见她一脸淡漠,仿佛这些事都与她毫无关系。

“玉姑娘心里,当真就一点儿也不嫉妒?”

她自己也是女人,是女人,哪有不嫉妒的。

像玉姑娘这般的,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心中根本不爱大人。

玉晴淡淡瞧了她一眼:“你既然好奇,自己去偏院瞧去不就行了。”

说罢,她起身推门出去,让春儿给她拿来剪子,想折几只芍药插在花瓶里。

凌波见她油盐不进,一跺脚,愤而离去了。

玉晴几乎将整株花剪秃了,怀抱着满香,心满意足的回房。

她自小便性子贪,喜欢的东西,恨不得堆满屋子才好,对待活物亦是如此。

曾经,裴宴归那张脸便是她极欣赏的事物之一,恨不得日日带在身侧,后来随着年纪渐长,才明白男人虚有其表根本没多大用处。

自然,他现在也并非虚有其表了。

只是性情也变得霸道起来,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都顺着她。

早晨起来,她就觉得病好了许多,方才听闻晚上偏院里摆酒,便决定去凑凑热闹。

虽说裴宴归将人安顿在偏院,可两位姨娘胜在读过书,书法造诣不错,当即自己提了块匾额挂上去,名曰青莲院。

玉晴将一枝枝芙蓉花插好,净了手,吩咐春儿:“白天让你置办贺礼,怎么样了?”

“回主子,奴婢预备了两匣子南珠,本想随便找个小丫头送去的。”春儿语气几分不屑:“听说今儿连摆酒,都是王府派来的那几个嬷嬷自己张罗的,大人其实一点儿也不上心。”

待天黑了些,她忽然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去送贺礼。”

拿上自己绣了几天的香囊,抱着手炉,眼里几分笑意零星,如冷掉的烟火。

一轮寒月当空,玉晴穿一身雪袄站在阶上,俏生生的灵性鲜活。

“姑娘真美。”春儿给她系上斗篷的丝带,由衷夸赞。

原还担心玉晴会不快活,却见她眉眼带笑,步履轻快,突然又有些看不懂她了。

青莲院今晚十分热闹,恒王府陪嫁的丫鬟婆子在一桌,裴府的奴仆另有两桌,两位姨娘看上去很和善,正给大家敬酒,现场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玉晴的出现,让大家忽然安静了一刻,待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朝她行礼。

“不知姐姐会来,有失远迎。”如盖的花树下,双生姐妹款步朝她走来,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粉色贴身的绸缎衣裳,勾勒出胸前一片诱人的丰盈。

两姐妹容貌相似,周身气质却各有不同。

一个端庄秀雅,一个妩媚风情,如并蒂的花朵,相得益彰。

玉晴心里忽然就有些不痛快。

坊间传言,裴宴归喜好成熟美艳型的女子,过去身边的莺莺燕燕,也都是妖娆多姿的。

这回娶到这对双生姐妹,正合他心意。

“妾身月竹,这是妾身的姐姐贺兰,见过玉姑娘。”两人一齐朝她下拜,姿态礼节挑不出一丝儿错处。

她兴致寥寥,简单应付了几句,便坐在一旁的小桌旁,安静等裴宴归来。

于情于理,自己都该跟他道一声贺喜,祝他早日开枝散叶,妻妾成群。

因她在这儿,底下人便有些放不开,两位新姨娘也不好冷落她,总找借口过来搭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玉晴便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这儿实在是无聊,又冷,且春儿也在旁劝道:“主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些人瞎闹腾,还不定大人来不来呢,您才刚病好,别又加重了。”

玉晴站起身来,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门口。

“你们别闹得太晚,伺候好大人才是正事。”随口敷衍几句,吩咐春儿:“你留下,待会将贺礼交给大人。”

绣了小猪的蹩脚香囊,由一方木盒装着,塞到春儿怀里。

“是,多谢姑娘教诲,我们省得。”姐妹俩异口同声应道。

她不禁有些气闷,转身往外走去。

春儿打着灯笼,从后面追上来,着急唤道:“姑娘怎能一个人走夜路,奴婢刚把贺礼给月竹姑娘转交了,这就陪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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