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归在二楼呆了一会儿,便上了顶层。

大白天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玉晴一顿早饭吃得心不在焉,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昨天凌乱的床褥没人收拾,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床单上那抹鲜红已经变得暗沉,裴宴归坐在床边,怔愣的看了好一会儿。

昨天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细想,经过一夜的冷静,才恍然察觉自己做了什么。

这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他收敛心绪,站起身,一脸冷淡的看着她。

“你把这里设计成这样,连丫鬟婆子都进不来,怎么住人嘛。”玉晴也看到了脏乱的床褥,忍不住吐槽道。

“谁说没人收拾。”裴宴归侧身让到一边,双手抱怀,看着她:“你来。”

玉晴最近听他说话,经常觉得十分荒唐,此刻已是忍无可忍,大声抗议道:“裴宴归,你疯了吗!”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只要你不嫌乱,没人嫌弃。”他一脸的无所谓,更让人气愤的是,天空才刚破晓,他竟开始脱衣服。

“还不收拾一下,本王要休息了。”黑色的外袍随意扔在地上,腰带落在床尾,剩下最里层的深蓝色亵衣,显出精瘦有力的身材。

玉晴简直看呆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见他转过身来,且眉心酝着几许不耐,只得弯腰先将床单抽掉。

“二楼有新的,你去拿来换。”裴宴归指使下人的语气,对她发号施令,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床单上。

见她发脾气似的抽出来之后,随手团起来扔在角落里,忍住没有作声。

玉晴将楼梯蹬得震天响,心情气闷的又下去拿了新床单上来,她压根不会铺床,折腾了好半天才把四个角都扎进去。

“好了吧。”她挑眉看他,若是再不满意,自己绝对不会再伺候了。

裴宴归坐在床上,脱去靴子,然后躺了上去。

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吧,玉晴往后退了两步,刚要下楼,便听见床上传来男人不悦的嗓音:“是不是要本王重新用链条锁住你。”

“我刚起床,还不困。”她站住脚,考虑要不要快点跑下去,便见他脱去亵衣,露出缠了绷带的一边肩膀,又扔了一个小瓷瓶在床上,吩咐道:“过来,给本王上药。”

原来,他昨天真的被刺客伤到了。

玉晴一声不吭的挪过去,捡起床上的药瓶,见他自己单手解开绷带,露出结痂之后有一些斑驳的血肉,打开盖子把药粉细细的撒了上去。

“不疼吧。”她随口一问,没有听见应答。

抬头一看,却见他正在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男人的脑子里,除了勾心斗角,王图霸业,还能想些什么呢。

“昨日与你一起游湖的几个世家小姐,我已经派人带了礼物上门去安抚。”他会主动做这些事,倒是让玉晴有些讶异。

昨儿遇刺之后,大家都惊魂未定,王府这边能给个交代是最好的。

“多谢摄政王了。”既然他给了好处,自己便接着。

忍不住,还要顺竿子往上爬一回,道:“不如把竹林宴改在这儿办……”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告诫的看了她一眼,重新缠好肩膀上的绷带:“刺客的幕后主使还没抓到,人多眼杂,不宜去人多的地方。”

“哦。”她闷闷不乐的起身,刚要走,就被他拽住手腕,用力拉了回去。

玉晴头正好倒在枕头上,看见他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忽然觉得十分别扭。

“白日宣淫,传出去怕有损摄政王的名声。”她手臂微微往后撑着,却见他躬起身子,清隽冷雅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啊——”忍不住尖叫一声,突然将人推开,快速下床往楼下跑去。

裴宴归神情有些错愕,却没有再追过去。

从昨晚在船上开始,他就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障。

罢了,反正她再怎么精于算计,也从这里逃不出去。

昨晚一夜未眠,他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中午黎焕过来给她送饭,顺便拿来了些换洗衣物,有她的,还有裴宴归的。

玉晴愈发疑惑:“他难道,真的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儿?”

“摄政王腿伤久久不愈,皆是因为战时骑马东奔西走,若是能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不乱折腾,倒是与身体有益。”黎焕说着,指了指楼上,“像这样安稳的睡觉,已是非常难得了。”

待她走后,玉晴百无聊赖的在一楼亭子里散步,一圈圈围着栏杆走,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放自己出去。

人工湖上飘着错落有致的莲花,还有碧绿的荷叶,玉晴百无聊赖的数着,一共有几朵。

突然脚底下一滑,忍不住尖叫起来。

好险这边缘都是浅滩,她跌下去,刚刚只打湿鞋子。

赶紧站起身来,就听见身后一声凉凉的讥讽:“郡主难道还是小孩子,连走路都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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