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这话有些唐突,但也是被宏图的产能问题逼得没有办法了。

不解决这个问题,胡三的鸡蛋生意就会违约,对已经形成的长期合作关系产生不良影响。

陈震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询问,却没想到话一出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突然静止了。

刘淳本来随和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冷着声音问道:“小陈,你在背后调查我?”

额,调查?

什么鬼!

陈震被刘淳突如其来的敌意搞得有些紧张,但还摸不着头脑问道:

“刘校长,你这话从何而来?我是来跟你拉关系的不假,但背后调查别人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我可以用人格来担保!”

“呵呵,”刘淳冷笑一声,似乎对陈震的话很是怀疑,“你小子也别编了,不调查我,怎么会知道我老婆是纺织协会的会长?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纺织协会这种清水协会,你用得着处心积虑的来调查?”

刘淳的老婆,是纺织协会的会长?!

陈震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差点惊出来,随即意识到,自己这回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但同时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本以为刘淳作为四中校长,桃李遍地,可能会认识纺织协会的人,怎能料到,人家老婆就是就是会长啊!

也怪不得刘淳会认为自己调查他!

“咳咳咳!”陈震尴尬不已的咳嗽道:“刘校长,这可真是天大的巧合,我干脆也不解释了,你在听我说两句,我为什么要找纺织协会的熟人。”

随即陈震一股脑的将宏图服装厂产品畅销却找不到工人,而东川厂生产的产品却是一只积压难以出售,人浮于事,最终导致工人下岗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校长,这其实是一种社会资源的浪费……”陈震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刘淳听完竟也是乐了:“你小子啊你小子,挖墙角就是挖墙脚,反而被你说成合理利用社会资源,东川厂本来就岌岌可危,再有你这种对手,这次怕是要在劫难逃了啊!”

刘淳的话一针见血,既让陈震有些无地自容,却是更让他欣喜不已:

“那……刘校长,你是赞成我的观点咯?”

刘淳闻言叹气道:“哎,现在已经是秋风扫落叶的时期了,不管是四中,还是东川厂,不接受新鲜事物,就只能被无情的淘汰,这也是我在这次江贵的事情上感悟到的。”

“所以,我已经下决心在自己四中的一亩三分地上实施一下改革了,跟你谈的多媒体教室是教学方面,管理方面我也想……”

刘淳对陈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陈震不由的对这老爷子的眼界由衷的佩服。

在前生,公立学校教育一度被私立精英教育摁在地上摩擦,就是因为公办学校教学方法和管理制度都相对陈旧。

“刘校长,你的话我很赞同,”陈震有些激动的说道:“我肯定会在多媒体教室这件事上给你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算是对你宏伟计划的支持了!”

刘淳也是笑道:“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心,小陈,按年龄说,我是你的长辈,不过论见识眼界,我觉得咱们真像知己啊!”

刘淳到底是个文人,心中保留着些许自傲,其实比起见识来,他虽然年纪长些,但跟陈震比,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淳终于答应帮陈震说好话,随后两只老小狐狸相视一笑,陈震将上好的花茶和电影票递了出去,然后起身告辞。

几乎与此同时,宏图服装厂也对东川纺织厂,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挖墙脚大战!

计件工资,五险一金,以及十年的劳务合同,样样不少,更重要的是,宏图的职工宿舍可都是两室一厅。

东川厂那种小蚂蚁窝跟人家比起来,简直提鞋都不配啊!

一时间,东川厂内部掀起了一股子离职的风潮!

“喂,小张,你啥时候走啊?”

“下个月吧,起码等这月工资发了啊!”

“呵呵,你傻了吧,宏图那边计件儿,半个月就把这点工资挣回来了,再说我可是跟着去看了那边的宿舍,那叫一个宽绰,你不是老想着跟你对象住一起吗?那可要抓紧了,别等宿舍分完了再去!”

“去去去,谁要跟对象住一起了,你个大嘴巴!”

倪春红作为厂办主任,这些天每天都能听到这些议论声,已经气过劲儿,懒得去管了。

但她不跟员工计较,可不代表不恨宏图厂!

“小小的私营厂,还敢挖我的墙角,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说着,倪春红就迫不及待的给纺织协会的干事打了电话,以副会长的名义要求召开全东川的纺织企业的座谈会!

东川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宏图服装厂朝东川厂下黑手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这一次座谈会的召开,也是暗流涌动,各家国营单位都憋着劲儿,要教训一下梅胜男这个不开眼的。

敢翘国营厂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梅胜男接到通知后,一下子也没了独立干练那股气势,忧心忡忡的打电话给陈震。

“陈震,你确定没问题吧,可千万别出问题,不然咱们厂可能会被罚死!”

女厂长担忧中,不知不觉将宏图厂说成了“咱们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夫妻呢。

陈震也知道梅胜男面对纺织协会这种公器时承受的压力很大,于是,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

“你放心,明天开会时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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