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细碎宝石镶嵌拼凑而成,其它的地方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外表不显奢华,却足够雅致。

鲁大师打造的马车。

他姓鲁,人们尊称为鲁大师,反而无人记得其本名。

谁也想不到做了三十年木匠的他一朝悟道。

做了三十年木匠,在四十三岁那年在一堆木材旁悟道。他用了十年时间知命,到如今,传说已无矩。

无矩,便是无规矩,无距离,无惧怕,除了那不能说的白云之上,已是人间巅峰。

鲁大师一朝悟道后人们就再也没见过他做木匠活。

关于鲁大师还有这样一段流言:

据说当今帝君最宠爱的贵妃娘娘欲求一张鲁大师亲手作的梳妆台而被帝君呵斥了一顿。

然后帝君疏远了贵妃娘娘三月。

帝君没立后,他最宠爱的贵妃娘娘就是当今帝国的帝后。

国母所求而不得。

由此可见鲁大师的地位。

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和资格能让鲁大师再去做木匠的活?即使是帝君最宠爱的贵妃娘娘也不行,他无论走到那里都是座上宾,帝君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

早已有聪明的人把他往些年制作的物品当着宝贝收藏起来,不要说使用,就是给人看一眼也是神神秘秘的。

没人能想到鲁大师还会去为别人打造一辆马车。

更不会想到会有人把鲁大师打造的马车还拿来乘坐,也不怕颠坏了,应该早就藏起来,像祖宗一样的供起来。

这辆马车才是真奢华,真正的价值连城。

夜小雨斜斜的靠在这辆真奢华马车的软榻上,穿着洁白鞋子的双脚搁在铺着名贵地毯的车板上。地毯是来至西域那些黑心商人的天价地毯,价是天价,当然地毯绝对是最好的地毯。

赶车的是一个清秀少年。

姓楚,楚楚可怜的楚。复名香香,楚香香。一个温柔秀气得像女孩儿家一样的名字。

彩蝶透过车窗淡蓝色的帘子看见少爷眼眸深处的疼痛,一颗玲珑剔透的女儿心又是微微一痛。

十年,

有一个十年过去。

不论是北域千里雪封的风光,还是南方秀丽山色。为了让少爷散散心,彩蝶和楚香香陪着夜小雨走遍了大陆每个地方,行程不知几万里。

少爷身体有病,为了少爷旅途中能舒适一些,彩蝶就去和传说中的鲁大师打了一个赌。

赌的就是这辆马车。

夜小雨本不是一个铺展的人,但犟不过彩蝶,在她心里,少爷配的上人间所有最美好最尊贵的东西。整个人间也比不过少爷一人。

她多想那天最先赶去的是自己。

这样,少爷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她却不知道,如果走的是她,夜小雨一样的会如此难过。

……

楚香香为了少爷心情好一些,一直木然的脸上开始努力的去学着笑。

少爷的世界在人间,夜小雨却是他们的世界。

夜小雨清楚,明白,也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

但眼底的那抹疼痛,眉间的那抹哀伤怎么也瞒不过彩蝶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

……

……

清晨的阳光从前方斜斜的倾泻下来,给整个车队渡上一层蒙蒙的金色。道路两旁那些高的、矮的、或粗壮或纤细的树木。树叶或嫩绿、或墨绿色。还有那些知名或不知名的花儿,叶子或宽或尖的小草,整个天地一遍郁郁葱葱。

每当看见清晨的阳光,彩蝶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少爷的付出在她的眼里才有了那么一些许微的意义。

十指修长纤细如同女子温润的手,病态的苍白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这是夜小雨的双手,没有一点疤痕或瑕疵,白玉般洁净。谁也看不出这双手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

夜小雨放下右手的酒壶,左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木雕。空出的右手将马车上的窗户推开,再轻轻拉开淡蓝色的帘子,空气中或许是因为昨夜的那场小雨,显得格外的干净和清新,还带着小草和泥土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阳光照在脸上,不见了病态的苍白。反而变得迷蒙起来,眼光如云缥缈。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夜小雨看着窗外竟有些痴了。

望着这张精致得几乎完美的脸同在车厢里的彩蝶明媚的脸庞也变的有些痴了起来……。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至少少爷现在没有那么忧伤,哪怕有些不真实,变得有些飘渺。

木上雕着一个女子,眉目如画,发丝如瀑。

……

楚香香没有回头,裹在黑色衣服里面的身躯却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不用回头,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不用去看不用去猜他都知道夜小雨此刻的心情。

楚香香对所有的人都很冷漠。

除了夜小雨。

所以他无法理解夜小雨。

无法理解夜小雨的奉献与付出,伊人可以不用死,假如那朵紫荆花不是开在破裂的缝隙上。

只是没有假如,发生过的事情比时光还难以追回。

没有人走两次相同的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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