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侧妃这边的宅子已经都挂白了。
府门口挂着黑色的招魂幡,老远看惊悚哀戚。门口四个大白灯笼,灯笼上面黑色的周字格外的显然。
老侧妃坐在左边的厢房,手里拿着一串檀香珠佛珠串,一颗一颗的拨过去。厢房里到处点的香,房屋四角还放着白玉骨瓷麒麟双头香炉,香炉中也是烟雾缭绕的,她好像都要成仙了一样。
正闭着眼睛一副念经的样子,门一下被打开了,一身丧服的周旭平从外面跳了进来,惊叫:“娘!敬田伯和夫人来了!”
老侧妃这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先嗔怪的看了一眼儿子:“慌什么?那是你岳父岳母,叫的这是什么?娘跟你说过了,今天的你,就是低头听训的!懂吗?一句话都不要回嘴!”
周旭平紧张的点点头。
原本就是这样,出嫁的姑娘,若是很短的时间就在夫家早夭了,不管什么缘故,夫家是有责任的。最有责任的自然是丈夫,好好的人,才嫁过来一两年、两三年的就亡故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温和点的也就罢了,厉害点的,上门奔丧的时候就带着兄弟表亲的,过来对丈夫动手的也不在少数,这个时候丈夫理亏不理亏的,横竖都不敢还手的。
因此周旭平是最害怕的。
老侧妃叫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便慢慢的站起来,到门口去迎,刚走到了院门,还没出去呢,门外面已经呼啦啦的进来了五六个人。
自然是敬田伯和夫人,还有敬田伯的两个大儿子,一个侄子。几个人进来了直接冲到了老侧妃跟前。
“我女儿是怎么死的?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啊”敬田伯夫人已经开始嚎开了。
敬田伯脸色铁青,指着躲在老侧妃背后的周旭平叫:“你给我出来,出来!”
周旭平吓得更加的躲,几个子侄的就要动手,老侧妃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道:“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自然是要告诉你们的,哥哥也不要这样,大家都是亲戚,搅了儿媳妇的丧事,不好受的还不是咱们自己?”
说着声音都哽咽了,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敬田伯铁青着脸指着周旭平道:“一会儿出来在算账!”说着带着人进停灵的灵堂,先看看女儿的最后一面。
事情是前天出的,昨天一天就没张扬,因此也有充分的时间找来殓容师给金玉梅收拾,金玉梅头上的伤用头发遮掩住了。
敬田伯和夫人扑倒了棺材前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老侧妃和周旭平跟着进来了,周旭平过去跪下,老侧妃站在这边擦眼泪,一副悲伤的样子。
老侧妃怔了怔,奇怪的想着,聂家总不可能是来奔丧的?当着面自然是不能问,看了一眼那边跪着的周旭平,便出来了。
到了门口低声的吩咐婆子们:“若是他们对二爷动手,就上前去阻拦,多少几个人过来。”
婆子忙答应了,一个婆子四处的去找人。
老侧妃问清楚聂成柏在那里,便从正院出来,到了侧门这边。
聂成柏是赶着马车来的,车已经进了侧院了,进来停在了院中,看到老侧妃过来,聂成柏就躬身行礼:“老侧妃。”
并没有叫岳母,显然聂成柏也是巴不得和离的,老侧妃心里头哼着,问道:“你来干什么?”
聂成柏也是被打的很严重,不过他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只有眼角肿了一点,但是身上到处都是伤。
聂将军动手,就和妇人不一样,拳拳打的都是要害!这也是教自己儿子呢!以后打人要打这种看不出来的伤,笨蛋!把周湘玉打的像个猪头回去了,人家捧着这个现成的证据过来,你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聂成柏躬身道:“老侧妃,这车里的东西,是湘玉的嫁妆,一样都没有少,您或者请谁过来点算点算。还有另外的五千两银子,这也是我昨晚上一晚上凑出来的,余下还有一万五千两,正在凑中,请宽限两天,头七便送过来。”
老侧妃哼了一声,如今谁也不用给谁留面子,转身叫自己的婆子,找出来周湘玉出嫁的嫁妆单子,照着单子点。
这边聂成柏就道:“至于敬田伯那边不知道老侧妃你是打算怎么说?若是需要对个口供什么的,咱们也商量一下,我们是万万不希望敬田伯去我们那边闹得,那样的话”
他意味深长的道:“便是官府那边我们打点,也要花不少的银子,我们要脱身,自然是要实话实说的。如今凑的现银本就很困难了,老侧妃也希望我们凑出来的银子,先给你这边送过来不是?”
老侧妃心里又哼了一声,聂家这是来跟她明说来了!如果敬田伯那边去和他们闹,他们就把余下的银子扣下了!
虽然互相的都有钳制,但是老侧妃这边自然是很希望三万两银子早点到自己的手里。何况人家连着两天,把嫁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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