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见此,笑逐颜开,满意地看看卫殷说:“我都广有此,何愁不成呢?”

卫殷请示说:“吾王,我军已经在这里操练有时,如今淳越已去攻打扶桑,吾王出关亲征,我们是不是也即刻开拔?”

“嗯,开拔!”李坤的话语里满是得意声调。

令旗招扬,山下军阵立时迅速有序地变化,后军成前军,变为行军队列。李坤再次满意地点点头。

“吾王亲征,将士们群情激昂、急不可待,誓愿日夜兼程,为吾王争功,免得功劳都被淳越抢了去。”卫殷信誓旦旦地说。

“哎,不必!”李坤满面和善笑意,立即制止说,“我都广之地以忠义立命,自然有护国责任,但历来地广人稀、物资薄弱,只是凭天堑险关偏安一隅。上年又逢洛水大灾,伤了元气,自顾不暇。虽然昆吾矢口否认,但这上游决堤就是李攫那边搞得鬼,可见昆吾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所以这番出征,我军不必急功近利,功劳让别人去领就好,保存力量用在危急时刻才是我们的正途,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李坤说完打量着卫殷,等他表态。

“吾王这么说,末将明白。”卫殷拱手领命。

李坤再次满意地点头,放眼去看高台之下属于他的千军万马,而他立马在高台之上,享受着幕后运筹帷幄的快感,一时踌躇满志。

山谷之上,苍穹之下,除了李坤和他的忠诚的部属再无他人,唯有那白色鹘鹰在高空盘旋回转,它尖锐凌厉的双眼俯视着一切。只有仔细看它的眼睛,才会发现鹰眼里散发着的异样光芒。

它发觉另一只在不远处盘旋翱翔的棕色鹘鹰。便将注意力转到对方。那棕鹘也发现了它,发出几声警告的惊空长唳。白鹘回以长唳,自顾翱翔,却见棕鹘振翅扑面而来,便各用尖利的爪子和喙撕扯与啄击,在空中激烈搏斗起来。

数回合的相互冲击后,体型更大更凶猛的白鹘占据了优势,棕鹘扑棱着翅膀逃离,白鹘却并不罢休,振翅飞上更高处,随后如一支无坚不摧的利箭,俯冲而下,那棕鹘受到致命一击,从空中跌落下去,白鹘的眼中金光随之消散。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昆吾草原上,湛蓝的空中鹘鹰飞过,一个身着紧窄胡服,精瘦、头如鹰首的鹘族男子,盘腿坐在地上,晦涩呆滞不眨一眼的双目正仰望着天空,忽然他双眼淌下两行鲜血,面色霎时惨白,随后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身旁的族人慌乱上去帮扶,那人却圆瞪双目,不省人事,有人查看以后向身后密布的营帐跑去。

中军大帐外,一排威猛白虎的旌旗与一排振翅翱翔的鹘鹰旗对应着随风招扬,两边身着棕漆山文甲的军士和背着弓箭,身着翻领窄袖齐膝长衣、脚蹬革靴的夷族人也各自屹立不动。

帐内,鹘族受了伤的占卜师被人抬入,鹘族人的酋长与另一位戎甲着身的高大的将领坐在两边的胡椅上,下面则坐着两排各自的头领。棕甲一排的将士,大多肤色黝深,面阔刚硬,鼻悬若胆,可知亦有中土之外的血统。

为首的两人看了看地上瘫倒的占卜师,对视了一眼,戎甲的将领先开口说:“事不宜迟,即刻开始吧,以免夜长梦多。”鹘人酋长随即点了点头。

戎甲将领又转向自己的部属命令道:“令所有白虎堂的弟兄们即刻按令行事!”

下面的头领们立刻起身拱手齐声喝道:“遵命!”

那将领又问:“公子是否带回来了?”

“已由堂内高手护送,尚需半月就到龙泽城。”有人高声回答。

“那时龙泽已是我们的了。”

这话音一落,斥邪城内坐定在李曜两人面前的玄殊双眸倏然回复,他转过脸看了看他们,脸上平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