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九鸦泰然自若道:“既然竹夫人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么我们也不多阻拦了,就此暂别1

竹夫人蓦地转过身去,临走之前,她轻声道:“无论发生何事,还请不要主动来找妾身,妾身会躲得很安全,公子不必担心。”

竹夫人走后,沈云飞不免抱怨道:“她不会是把我们当成凶手了吧?”

浪九鸦笑了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至少她懂得保持警戒,如此一来,真正的凶手也不容易对她下手。况且,她独自离开,对我们也是件好事。”

沈云飞纳闷道:“此话怎说?”

浪九鸦说道:“你可别忘了,当初抓走南宫姑娘的凶手,还不确定是男是女。依照竹夫人的身形来看,她若稍加乔装打扮,也很可能是步姑娘所见之人。”

沈云飞讶然道:“难道你怀疑她是凶手?”

浪九鸦说道:“不管怎样,多一份戒心,总归是件好事。不瞒你说,我连展世恶都不信,区区一个竹夫人,又怎会轻易让我相信?”

沈云飞问道:“那如果是我的话,你信不信呢?”

“答案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问。”言罢,浪九鸦兀自转过身。

“你要去哪里?”

“有人请吃鱼,难道你不去吗?”浪九鸦微微一笑。

“你真打算去?我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们,说不定这是个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要去,不如说是陷阱更好,横竖我们现在也没线索。”

“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跟在你身旁,我看有几条命也不够用。”

“你还真敢说,一早便让你离岛,你死活不肯,现在自食其果。”

步怜玉闻听此言,低垂下头,抿唇道:“如果不是我任性,你们不会留在这里,我师姐也不会出事的啦。”

沈云飞反驳道:“毒ㄚ头,这不关你的事,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浪九鸦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这里漆黑一片,阴森怪异,若不出事,反倒是怪事。”

沈云飞不以为然道:“哼,退一步来说,就算当时我们肯离开,你以为地狱岛会愿意放人吗?你瞧瞧他们现在,心不甘情不愿,若不是被众人逼迫,我看他们打死也不想让我们走1

浪九鸦笑了笑,说道:“也罢,事已至此,顺其自然便可。话不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此行对我们来说,并非是件坏事。”

三人并肩而行,前往柴一刀所住的别院。

沈云飞来到一间透出光亮的屋子前,敲了敲门,却无半人回应。他伸手一推,竟发现门被人用门闩卡住了,不禁大奇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睡着了吗?”

浪九鸦环顾四周,思索片晌后,走到一扇纸窗面前。他举起了手,伸出一根食指,朝纸窗轻轻一戳。步怜玉蹙眉道:“你这样窥视别人,似乎有些不妥吧1

浪九鸦说道:“我本就不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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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对方也不是女人,大不了事后再道歉。”事实上,换作平常,浪九鸦绝不会这么做,但柴一刀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他非得找到人问清楚,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

然而,就在他眼睛贴上那个小孔的瞬间,他忽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表情瞬间僵硬。沈云飞直觉不对劲,忙道:“屋里怎么了?”

浪九鸦猛地转过头来,喝道:“把门破开1

沈云飞闻言大惊,顿时一怔,有些不知所措。不等他答话,浪九鸦跨前一步,掌贴门缘,暗催真气,运功震断门闩,推门抢入。

沈云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入屋里,他抬头一瞧,脸色当场铁青,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屋子中央的屋梁上挂着一根绳子,绳子打了个结,而柴一刀的脖子就这样悬在绳套上,双肩垂下,整个人一动不动。

柴一刀,上吊自杀了。

烛光随风摇曳,火光交映,照在了柴一刀苍白憔悴的脸。看上去显得很疲倦,有股说不出来的寂寥感,乍看之下兴许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但在场众人都知道,他恐怕已经死了。

浪九影两指一挟,射出一枚铜钱,啪嗤一声,绳索断裂,沈云飞一个箭步,迅速地接住了柴一刀的尸身。沈云飞将其平放地上,抱着些许侥幸的念头,他伸出手指靠在他的鼻尖下方。

果然没有任何呼吸。

沈云飞不死心,将手贴其胸膛,仍没有感受到半分心跳。

终于,他缓缓站起身子,摇头叹道:“他死了。”

步怜玉不禁纳闷,问道:“是谁杀了他?”

浪九影抬起目光,环顾四周,目光移至到桌上的一盘刚烤好的鱼以及一封被砚台所压住的信笺。他说道:“屋子没有打斗迹象,门是拴住的,窗户也没有被打破,说明当时只有他一人在屋子里。”

沈云飞心中剧跳,讶然道:“莫非他是自杀?”

浪九影走到桌子前方,径自地拿出了那封信,呢喃道:“如果他是自杀的话,那这无疑是一封遗书了。”话犹未了,他低下头来,仔细地看着那封信。

沈云飞忙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良久之后,浪九影默然不语,他将信递给了沈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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