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未至时,剑吟之声便传入耳中,以慕容复的实力自然是明白,这位小龙女姑娘,且在修习剑法。
等到将至,一袭白衣,飘然若仙的小龙女已然收剑站下,目视而来。
慕容复面色如常,可李青萝却大惊失色,嘴里反复念叨着:“李沧海!”
听闻这话,小龙女眉头轻皱的问道:“慕容公子,她是何人?”
见到李青萝像是丢了魂魄一般,慕容复内心不禁有些莞尔,遂道:“龙姑娘,这是在下的舅妈,今日前来是想专程看看龙姑娘的。”
“既然如此,看也看了,这就请回吧。”
“龙姑娘,我娘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表哥,我们走吧,娘,咱们走吧……”
“不,不可能的!李沧海应该早就死了,你到底是谁?”
李青萝的反应越加激烈,指着小龙女颤声道。
“这位夫人说的话,小女子不明白,慕容公子,可否细说一下?”
“呃,在下也不甚明白,还是得她自己说才是,请龙姑娘海涵。”
李沧海,这个名字除了和李青萝在姓氏方面一样外,慕容复自然不知晓还有何处关联,又怎可能答的上来?
“不会的,你不可能是李沧海,不可能的……”
李青萝的反应着实令慕容复感到吃惊,他自晓事以来,这位舅妈可从来不曾放低过半点架子,怎地今日竟至于此?
难道她知道这位龙姑娘的来历耶?
可惜天不遂人愿,失魂落魄模样的李青萝,眼下是不可能说出什么要害来,慕容复如是想到。
“表哥,你看我娘这副样子,我想带我娘回曼陀山庄,寻个郎中为她诊治,龙姑娘实在是抱歉了……”
小龙女神色清冷地收剑回鞘后,倒是没有再相逼问意思,慕容复索性随了语嫣表妹的意思,亲自送她们母女出了燕子坞登船。
行船远去,于岸上眺望的慕容复心思转换道:这李沧海究竟是何人,李青萝居然会这般进退失据,奇哉怪也……
正思索间,包不同,风波恶两人面露喜色的上前说话道:“公子爷,今日可算是喜从天降,我老包可从未见过那妇人如此失礼,真是快哉妙也!”
“是啊,公子爷!王姑娘的娘一向跋扈,不能容忍半点不是,今日这是怎地了?”
对此,慕容复却缄口不言,只是摇了摇头,却未曾开口。
包不同,风波恶也识趣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嗤笑的喝酒去了。
这二人虽然名义上是慕容复的家将、随从,可却是父亲慕容博生前留下辅佐他的豪杰人士,用以兴复大燕霸业的顶梁支柱。
是以平日里,慕容复也鲜少拿他二人作下属使唤,称兄道弟可谓是常态,这才有了先前那番交流。
对于语嫣表妹,慕容复自是非常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情愫。
自小二人便定了娃娃亲,哪怕慕容复比王语嫣大出了一轮年岁,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谈下了。
不然,当日在杏子林间的磨坊内,慕容复怎会如此愤怒段誉那小子,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语嫣表妹追出来时,穿戴的荆钗布裙只是寻常百姓人家的……
好在当时仅是情况非常,段誉又没做出格举动,不然慕容复怎可能轻易就此罢手,任由段誉骑马离去耶?
他姑苏慕容世家,志在兴复大燕,光复旧有河山已过百年之久远,慕容复自出生那一刻起,便卷入了权力漩涡之中。
语嫣表妹越对自己青睐有加,慕容复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那段誉小子尽管油嘴滑舌,可大理国镇南王世子的地位,却是货真价实的。
每每念及此处,慕容复的心就宛如刀割般疼痛,偏偏还被武林纷争束手束脚,即不登庙堂之高,又不涉江湖之远,可谓处处掣肘,难以自拔。
进不能称王,退不能任侠,好生难过……
在心底,慕容复不敢辜负语嫣表妹的爱恋,他想给后者最佳的,倘若他荣登九五,后者便是他的皇后。
发乎情,止乎礼义,是他目前能做到最好的了。
正感慨间,小龙女却出现了。
“慕容公子,小女子近日练剑偶有心得,还望不吝赐教。”
“好!”
如果说王语嫣给旁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那小龙女就是冷若冰霜,明明一副模样,却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与之比斗间,慕容复不由得产生错觉,仿佛有时空交替之感,说不清道不白,朦胧且梦幻。
连日来这位龙姑娘,似乎从早到晚都在修炼武学的态度,也给了慕容复内心极大的震撼。
似乎自己太过执着于争权夺利,兴复大燕的野望,将所有心血都注入其中,反而从来不曾享受过人在江湖,天盖地庐的快意人生……
这究竟好是不好耶?
两人的比斗从演武场至山岗,林间到田园,所过之处犹如风卷残云,破败不堪。
剑影寒光,银索金铃,气芒纵横捭阖,水波荡漾如临渊。
二人竟是谁也奈何不得……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
参合指与斗转星移达到心领神会的慕容复,才惊觉转眼间便过去了三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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